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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也一樣,甚至更簡單。一根竹竿就足以成事,關中地區多畿縣,人口也以長安、洛陽地區為中心輻射。我們只要在空地上設定一根竹竿,隨著降雪的大小,竹竿淹沒多少,難道不就是一個很明確的提醒法子?」李弘眨著眼睛說道。
眾人恍然大悟,頓時學堂裡如馬蜂炸了窩,眾人議論紛紛,眾口不一的開始討論。
時間過了好久,討論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好多學子的臉上洋溢著興奮之情。
就在這時,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學子站起來,鄭重地問道:「太子殿下,學生有個問題想請教您。」
「說。」
「您說的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您剛才說的一種制度上,學生思來想去,就算是我們能夠測量到雨水的大小,按照警戒線來抗防,但如果這一套制度朝廷沒有,我們豈不是在這裡就如趙括般紙上談兵?」
梁孝仁的這個問題很尖銳,直指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那就是誰來推動,如果朝廷不推動,這些都將是於事無補。
整個學堂落針可聞,李弘臉上並沒有出現學子心中害怕的震怒,相反是沖梁孝仁豎了個大拇指以示嘉許,然後在學堂中間來回踱步,緩緩說道:「制度是一方面,朝廷建立一種制度需要的時間,可不是像我們這般,只要經過討論就足以實施,你們確定你們經過剛才一番討論,你們的想法已經成熟了嗎?」
宇文融站起身說道:「回太子殿下,如果您說的那種制度能夠建立起來,我們剛才短暫的討論足以應付每年的災荒,使百姓不再因為災荒而背井離鄉、流離失所。」
李弘走到宇文融跟前,嘴角的一抹壞笑漸漸浮現,這個笑容太熟悉了,無論是宇文融還是王勃、楊炯,還有剛才的梁孝仁,都同時感到後脊樑一陣發冷,難道自己漏算了什麼不成?
「一直以來我都告誡你們,高度決定你們看問題的全面性,角度決定你實施方法的正確性。可惜,你們到現在還是沒有達到我的標準。還有一年你們就將離開崇文館,你們是最早進入崇文館的一批學子,如果你們就是這樣的水平,東宮的臉面可就要被你們丟盡了。無論你們誰,出了崇文館後,是準備朝廷的科舉,還是選擇我給你們提供的職位,不,我不會要你們的,達不到要求。」李弘嘴角的壞笑更盛,再次走到上官儀身邊。
上官儀也是一臉疑惑,這些學子已經考慮的很周到了,為何太子還不滿意?
「敢問太子,他們的考慮臣都覺得已經面面俱到了,為何您還不滿意?」上官儀此刻不以先生身份問,而是以臣的身份。
顯然說明瞭,他對這個關於百姓災荒,如何度過的問題也頗為關切,所以才會以臣的身份來問。
「一個小小的竹竿、一道彎彎的河水可以讓你們看清楚洪災、雪災的大小,但你們真的以為一場天災,只是百姓缺衣缺食,流離失所?雨水、大雪漫天封路,你們如何把這些運送到百姓手裡?又如何來確保百姓在收到你們送來的衣食後,有足夠的能力來用度?大災過後必有瘟疫,這些你們考慮到了嗎?救災的人員從何而來,所有的衣食用度從何而來?百姓無家可歸後又該如何?水災、雪災人力不可為時,救濟的百姓如何安置?幼童、婦女、老人,行動不便者,又該如何?」
李弘眼睛掃視著所有人,繼續緩緩道:「無論是哪一種天災,想要以人力抗衡,我們所要做的,就如同應對一場嚴峻的戰爭,有時候甚至比戰爭還要費時耗力、死傷也會更多!這絕不僅僅是衣食可以解決的,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不過很感謝宇文融你提出的這個假設,我決定,上官先生,就把這個當成是這一個月的課題吧。一個月後拿不出一個可行的方案,自己就在嘉福門外,背著『我是笨蛋』的牌子站立兩個時辰。」
看著底下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