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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著開啟了車上的運轉系統,然後就癱倒在沙發椅上。
望著外面巨大的奧利姆盆地,新的一天給它灑滿了一層淺黃,我衝著這一切伸了伸拳頭。
&ldo;為了找你,我已走到了極限,埃瑪&iddot;韋爾。&rdo;隨後就睡著了。
我確實到了極限。整整一天我睡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傍晚,強烈的乾渴使我醒來。
我發現自己全身僵硬,幾乎無法動彈:左膝後面拉傷了一塊肌肉,肌腱炎又使我右膝僵直,在爬繩梯時我的手臂和臂彎都擦傷了,疼痛難忍。
保護服脫下後一股酸臭,使我打了個寒戰;我把它丟進了洗衣抽屜,然後到衛生間去沖洗。
對著鏡子我嚇壞了。我的鬍子像一片留著麥茬的田野,汗漬像白霜覆蓋著這片田野。臉頰和鼻子都已破裂,顏色蒼白。
&ldo;他們得再生這層面板了。萊爾德博士一定會發脾氣。&rdo;
又小又亮的眼睛深深凹陷進去,眼底下的面板發黑。這是我生命走到盡頭時的模樣,這是我屍體的模樣。
我往臉上澆水,冰冷的刺激讓我舒暢無比。生命之水,活的刺激。
我回到駕駛座位,望著窗外。
混亂地域的暮色,在布滿一圈圈不同色彩的天空下是灰黑的陰影,在世界盡頭則紫得發亮。但那不過又是新的一天。每過一天都在日曆上畫了一筆:即使活上一千年也還是如此。我以前過日子的方式,好像自己會永生不老,但現在我感覺不同了。不管生命延續多長,那一天總會來臨,那是機能喪失,是徹底崩潰,是終點。衛生間鏡子裡的那張臉相信這一點。
所以我以前的生活建立在錯誤的前提上。對生存的痛苦有:多的抱怨……我真是個大傻瓜,竟以為生命漫無止境,裝出厭煩模樣。肉體內部的節奏永不停擺,每一響都標示著數量有限的時:逝去了一刻,我們再也無法把它追回,可我竟忽視了這一點。我事好像自己是神,隻身步行深入混亂地域,毫不顧惜自己的生命這個寒冷之夜讓我明白了過來,可已吃盡了苦頭。
而現在,看到天空雲隙中瀉下的光亮,看到烏雲像黑暗的龐然產物聳現在北方的大地上,我感到所有我行動的出發點都是錯誤的。
我呻吟一聲,拖步走到電熱圓灶和下面的小櫃前。笨手笨腳地像個木頭人,我給一包俄式炒牛肉絲加了水並放到煎鍋裡去炒。我取出白蘭地,對著瓶子喝了一口。牛肉的味道使我的肚子咕咕直叫。
多少次了,肖萊克嘲弄我,刺我,可每次他都是對的。我又喝了一個口白蘭地。
&ldo;你是頭笨驢,尼德蘭德。一個白痴,一個傻瓜。你一直活得像只呆在洞穴裡的鼠兔,而與此同時紅色的火星像個陀螺似的旋轉。一隻撥弄石頭的兔子,希望一次又一次得到相同的感受,只有當伯勞抓住了你,把你按在刺叢上刺穿時你才真正活著。&rdo;
又一口白蘭地,像火一樣流下,使我腦袋裡暈乎乎的。我把炒牛肉絲倒進一個碟子,擱在小桌上坐下來吃。車內只剩下小圓灶的微光了。我開啟一盞燈,車窗上出現車內物體昏暗的映像,窗外多雲的天空因而變得模糊。吃了一會兒,我把刀叉擱在碟子邊上,凝望看固外的夜色。
&ldo;你必須改變你的生活。&rdo;
第二天我順原路返回,在勘探處那段生活經歷中學會的技術來了,我一個勁地拼命往前開。
在那段歲月裡,我開著車在火星上到處跑,真是一段美妙的時光。從我的手上,從開車的動作本身,我記起了這一切,這使我一路上一邊駛過一個又一個路標,一邊又東西可以思索。
下午剛開始,我已經沿斜坡上了方山,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