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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雖薨,臨終前卻特意叮囑過老奴,景陽公主成親的事情無論遇上什麼事都不便再拖。先帝生前最疼便是公主,她能有個依靠,先帝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唐樾咬緊牙根,面上卻帶了抹笑意:「陸公公服侍先帝多年,甚得先帝心意。先帝去了想來心中亦是放不下你,若陸公公願同先帝陪葬,先帝才真是九泉之下也能含笑。」
「老奴心中亦願,」陸則仕聽唐樾說了一番,也是不惱:「只是老奴還有職責在身,受先帝臨終囑託。未能一一眼見先帝遺願成真,不敢妄損性命。只願先帝得償所願,如此,方才能毫無掛礙地去追隨先帝。」
他兩句不離永憲帝的遺詔,話又說的滴水不漏,唐樾心中惱恨,長袖一揮,一句也不願再言,便離了英華殿。
陸則仕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他是局外人,看得清,唐樾對景陽感情深厚,若是能成秦晉之好,倒也不一定不能讓景陽有個好庇護。
可惜永憲帝不願意。
唐樾一路疾行直奔熙淳宮而去,唐翎剛剛接到永憲帝的旨意,不明其中用意,只是眼神直跳,覺得莫名心慌。
她思來想去,不知道永憲帝怎麼將自己同閻渡川牽在了一起,丹赫那邊解決了?怎麼旨意頒布的如此快?
她正想著,突然從門外傳來聲響,是唐樾的聲音,聽這語氣,氣性還不小。
唐翎走到門邊把耳朵貼上,聽見一人將另一人踹倒在地的聲音,隨後便是唐樾道:「不是叫任何人都不能進來見她麼?昨日進來了一個閻渡川,今日又進來了另一批人,你們便是如此視軍令如山的麼?」
門口侍衛聲音慌張道:「回王爺,昨日是閻大人說奉您之命前來帶公主,小的們信以為真沒有多想。今日……今日是宮中來給景陽公主傳聖旨的,小的以為……」
「你以為什麼?一個聖旨便將你唬住了?你入我麾下,這幾個月來幹得都是篡權奪位的勾當,如今你倒是老實了?既然不忠於我,我留你何用。」
緊接著便聽見長劍出鞘之聲,唐翎心中惶恐,一把將門推開,便見唐樾的劍就要朝著那人脖子上而去。
「阿樾!」她不管不顧撲上前,抱住唐樾的胳膊。
唐樾瞬間一愣,側目看她,瞧見她抬眸睜著一雙憂慮萬分的眼睛看著自己,心中更是痛下一分。
又害怕長劍無眼搶到她,將她推開,持劍入鞘,一把將唐翎拽進屋。
「你要嫁?你要嫁閻渡川?」他將唐翎逼得向後退了幾步。
唐翎皺了皺眉頭,心想著雖然接了旨,可這事情自己還沒想好。嫁給閻渡川確實比嫁給哈日朗要好許多,只是……自己同閻渡川恐怕互相都沒有那個心思,就這麼糊裡糊塗地嫁了似乎也不大好。
還未等她回答,就聽得唐樾發狠道:「我不會讓你嫁。無論你願不願,我都不會讓你嫁。哈日朗也好,閻渡川也好,都不配碰你。」
唐翎愣住,看他一張臉漲得通紅,眼中是說不完道不盡的情愫,心中不知怎麼,慢了幾拍。只覺得不願看到他這副難過模樣,鬼迷心竅一般伸手撫了下他的臉道:「你今日這是怎麼了?」
她這一觸碰讓唐樾猶如驚弓之鳥,他猛地向後退了一步,猶如神志大醒,眼神中瘋狂之色褪去,換上了一種悲傷神色。他又重新走上前,雙手按住唐翎的肩膀,按得力道很溫柔,卻又讓她逃不開。
他輕聲道:「是我亂了分寸。有件事該先同你說。你聽著怕也好痛也好悲也好,我都會陪在你身側。」他頓了頓,在唐翎的不解中道出:「皇上薨了。」
像是要印證他這話一般,他話剛結束,宮中不知從何處傳來鐘聲,那鐘聲沉鬱,一聲比一聲哀轉,久久不散。
唐翎下意識朝著鐘聲之處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