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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昭態度懇切,對仇氏流露出赤子孝心,皇帝原本對安侯硬下了心腸,此時又有些動容。
旁邊妃嬪都知道察言觀色,發覺皇帝這是在心疼了,除了應和沒人敢吱聲,三皇子不能眼睜睜看著安侯又來湊熱鬧,幾次要開口,都被六皇子輕聲勸了回去。
眼下皇帝心裡都是仇嬪與安侯的好,若是直接說他們不好,只會令皇帝不快。
三皇子大恨,難道安侯都被禁足了,還要繼續壓他一頭不成?
六皇子輕輕推了推三皇子,要三皇子稍安勿躁。
內侍總管羅瑞生過來報景王到了,皇帝遂放下安侯的摺子,令景王入殿。
景王喜歡養魚,這在宮中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此次入宮依舊帶了他的魚。皇帝對景王的魚印象極深,還特意賞賜過幾回,想起來景王如何養魚,皇帝心情便有些回暖的跡象。
景王先行過禮,碩大的水晶瓶已塞不進袖子了,就捧在手裡。皇帝這回就見到明顯大了一號的瓶子與瓶子裡同樣大了一號的小鯉魚。
皇帝:「……」
李魚是條懂事的魚,特意轉了兩個圈圈,以示對皇帝的敬意。
如此一來,皇帝也瞥見小鯉魚肚皮尾處的一片金,驚詫道:「天池,你這魚?」
皇帝和葉世子一樣,匆匆一瞥,以為景王是換了魚在養。
王喜一直跟隨在景王左右,景王看了一眼王喜,王喜立馬上前叩首,替景王答道:「皇上,是殿下養的魚換了鱗,長大了。」
魚會換鱗嗎?
皇帝以前從未聽說過,一時起了好奇心,苦兮兮的仇氏和安侯也不去想了,當即命景王將魚帶近,給他瞧一瞧。
景王應了,皇帝細觀之下,見魚果真還是原來那條,只是幾處魚鱗變成了金色。
皇帝反覆對著小鯉魚身上的金鱗,看了半晌。
「羅瑞生,你覺得如何?」皇帝瞅著羅總管。
深得帝心的羅總管笑著道:「奴才是個粗人,說不好,只覺得魚生金鱗,是不錯的兆頭。」
皇帝大笑:「朕也覺得,說不定是國泰民安之兆。」
皇帝原本心情不佳,不止是因為仇氏母子,宮中火災若是最終找不到原因,多會被視為上天的警示,皇帝自己就得背鍋,這會兒看見一條尋常鯉身上長出了金鱗,反令皇帝鬆了口氣,只要有吉兆,誰還能說三道四?
李魚聽著都懵圈了,不過是肚皮上長出了新鱗片,皇帝這就腦補成國泰民安了?
皇帝真不愧是最能胡扯的。
景王一來,皇帝就想起安侯先前幹過的糊塗事,他方才的確是因仇氏受傷一時心軟,可若是因此便免了安侯的罰,他便是個昏庸的君王,以後去往地下見到孝慧皇后,又該如何交代?
仇氏陪伴他多年不假,孝慧皇后何嘗不是為了他和幾個孩子,獻出了生命?
要如何處置仇氏,其實不用想得太複雜,仇氏既受了傷,可準親人入宮探望,但不能與安侯所犯過錯一筆勾銷,安侯想盡孝,也未必就非要以戴罪之身跑進宮裡來伺候,在府裡吃齋唸佛可,讓妻兒代為照顧亦可,只要真心,法子多的是。另外仇氏只是傷了手臂,安侯卻鬧得好像仇氏快死了,動不動便以血寫字,就怕仇氏受不起。
皇帝擺脫了對仇氏的憐憫,回頭再看安侯的摺子,頗有些藉機脫罪的意思,原本要馬上批覆的摺子也留中了。
侍衛入殿,匯報起關於火災的調查,道是鍾萃宮一間下人房燒得最嚴重,以此推斷此地便是最早起火之處。這下人房裡原本住著仇氏的貼身宮人浣花,可是火滅之後浣花卻失蹤了,沒人見過浣花,御前侍衛也未曾尋到。
皇帝從中品出了不尋常。一個下人,就算火災真的因其而起,也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