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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懷反問他:「你覺得冷?」
外面的人磕巴了一下:「沒有……」
「沒有就對了,薑湯不是白給你們熬的。」他說完,伸手挑一根手指:「傳話下去,所有人不許用火,不許用咒陣。既然不冷那就讓風吹好了,不然你能讓他停下?」
帳篷外的人急忙答應:「是是是……不能不能不能……」
「再者,」殷懷說著再添一根手指:「傳話下去,給二十分鐘收拾,然後所有人都去大帳集合,起不來的就叫人背,每個人都必須在大帳裡。」
他說完收了手,不急不慢地又補充了一句:「過些時候應該有客人要來,駐地裡不許有火光,所有動作摸黑做。」
帳篷外的人還是一樣:「是是是……」
「好了,」殷懷擺了擺手,「沒別的補充,傳話去吧。」
說著把帳篷的拉鏈又拉了回去。
宋昀原本是想跟著站起來的,可剛有動作,就被殷懷按著肩頭又壓了回去,然後順便往自己懷裡一撈,直接把人環在了身前。
宋昀估摸著如果自己身上有毛,現在這會早就該炸起來了。他抵在殷懷肩胸膛上推了兩下,低聲侷促道:「……不是要去大帳麼,你又躺回來幹什麼?」
「太冷了,」殷懷勾著唇角壞笑,一面說著又將胳膊收緊了點,臉埋在宋昀頸側情真意切地回答:「——太冷了太冷了,給我抱一會。」
這個姿勢下殷懷嘴角得逞的壞笑宋昀看不到,但是頸側那人鼻尖臉頰上冰涼涼的溫度宋昀卻能感受得一清二楚。甚至他掌心下面的布料上還都殘留著一絲寒意。
宋昀抿了抿嘴,雖然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在殷懷身前老實下來。
殷懷嘴角笑意越發重了,儼然就是葡萄架下面吃到葡萄的狐狸。
被抱了一陣子,正在宋昀糾結著再過多久才能把這人推開的時候,殷懷忽然鬆了環著他的胳膊將身子半撐起來,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寶貝兒,你這心跳的可是有點快。」
「我——」宋昀一下被戳到最尷尬的一點,臉上才趨於平穩的熱度瞬間「噌」得躥上去一直燒到耳根。
宋昀立馬推開殷懷從他懷裡脫身出來,動作麻利從躺到站一氣呵成,然後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侷促轉移話題:「……趕緊起來,馬上還得去大帳。」說著便探身去拉門前的拉鏈。
殷懷此前一直頤著頭不慌不忙看著他這小搭檔面紅耳赤,現在看見他伸手去開門,終於跟著起了身,在宋昀身後笑吟吟地提醒:「外面風大,可要有個心理準備。」
他說這話的時候宋昀剛好將拉鏈拉開,剛剛一直被阻隔在帳篷外的寒風終於找到裂口,瞬間好像決堤潮水一般澎湃而入,直接將他吞沒其中。
「……」全身上下,臉最冷。
宋昀毫無防備,被劈面而來的冷風一拍,不止鼻子酸,就連眼裡都被逼出來一汪眼淚。
不到半秒的時間裡,這一輪遭遇可謂驚心動魄。
宋昀緩緩把剛才下意識屏住的半口氣撥出來,然後眨眼活動了的一下被凍酸的眼球,邁步出了帳篷。
這個溫度實在邪門,如果不是早先的符水,現在只怕要被凍成冰雕。
寒風呼嘯,走在路上不只有風阻力,不由分說劈面而來冷氣甚至已經到了噎人的地步。
營地裡原本用咒陣生的火就沒有幾堆,現在也已經完全燃燒不起來了,偌大一片駐地只剩下帳角上零散幾盞真空冷火,零散的冷光在寒風裡被吹得上下顛簸搖搖欲墜。
到大帳只有幾十米,可就是這幾十步之間,宋昀夜視能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放眼可見地上、帳篷上全是被強風摧折下來的枯枝敗葉,整片駐地看上去好像颱風過境之後的重災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