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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沒法,一些經事較長的男女們,又根據舊日鬧社火的情形,身披獸皮,臉塗獸血,手持一些刀槍樹枝,假扮成牛頭馬面,舞之蹈之,為之驅邪,結果仍不起作用。
這時候,胡駝子又說,不要胡鬧了,她雖不是摔壞了,卻也不是鬼神事,而是她天生色性太重,淫事過度,傷了元氣;又加近時勺娃子的胡攪胡鬧,徹底敗壞了精氣神。這種病的名字其實叫&ldo;色中風&rdo;,為百病之首。重則一命嗚呼,輕則半身不遂,倘能起死回生,總也得三年五載。就讓她慢慢兒靜養吧,不要急於求成。
萬般無奈中,人們也就只好聽天由命。從此後,勺娃子又變成了一個病床前的孝子,日日夜夜精心伺候著他這個姐姐。常常流著淚,一會兒叫&ldo;姐&rdo;,一會兒又叫&ldo;娘&rdo;,&ldo;我再不吃你的奶奶了,再不吃你的奶奶了,你好過來吧,你好過來吧……&rdo;那哀婉淒切之情,催人淚下。
漸漸地,她確實慢慢兒有點好轉了,白日裡不再胡叫胡鬧,只靜靜地躺在石板炕上,仰望石窟頂壁呆呆地出神。但是到了夜晚還是不行,常常於半夜三更衝出石窟,披頭散髮,滿灘裡瘋叫瘋喊:&ldo;快來領你的娃兒呀‐‐我的奶水咂幹了‐‐&rdo;那悽厲的聲音迴蕩在茫茫曠野,真如野鬼哭叫,弄得舉國上下一夕三驚,人不能寐。
五
但,儘管事已如此,還是有人暗暗琢磨著這裡面的蹊蹺。
某日,久久沉默的大法官獨眼龍,忽然在地頭叫住李老軍,問道:&ldo;老朽,問你一句話,你要給我老實回答。&rdo;
&ldo;什麼話?&rdo;李老軍問。
&ldo;秦太太活著的時候,你是不是虐待過她?&rdo;
&ldo;沒有呀,我怎麼能虐待她呀?我對她恨不能把心都掏了……&rdo;李老軍急說。
&ldo;那麼,你是不是虐待過她的勺娃子?&rdo;
&ldo;也沒有呀,我待他真如親骨肉一般,不信你去問他……&rdo;
&ldo;嗯……&rdo;獨眼龍沉吟一下,又問,&ldo;那你再回憶一下,秦太太去世前夕,身體上有什麼特殊反應?&rdo;
&ldo;我問的不是這個!&rdo;
&ldo;她,當時病了呀,身子當然不舒服……&rdo;
&ldo;那‐‐你問的是啥?&rdo;
&ldo;我是問,她臨終前是否‐‐懷孕了?&rdo;
&ldo;這……&rdo;李老軍忽然臉色漲紅,囁嚅不成語。
&ldo;好了!&rdo;獨眼龍就不再往下問,手一擺,逕自走了。
旁邊的人都莫名其妙,不知他問這些事情幹什麼。第二天晌午,他忽然又走到車怕萬一的跟前說,把你的憲兵集合起來!車怕萬一問,幹什麼?他就說,你集合就是了!於是,車怕萬一就吹一聲哨子,把隊伍集合起來。隊伍集合起來之後,他又說,把槍放下,換上鐵杴!於是,憲兵們又把槍放下,換上鐵杴。而後,他才下令道:&ldo;跟我走!&rdo;車怕萬一便率領憲兵隊跟著他走。其他在場的人,都感到奇怪。憲兵隊建立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大規模出動,誰也不知道帶他們去執行一項什麼任務,於是就好奇地尾隨上去看。他一直把隊伍帶到了水山西側的墳場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