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065(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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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事是這樣的,當日流觴宴上來了九皇子鄭沛的遠房表哥。
二月正是科舉取士放榜的時候,這位自視甚高的遠房表哥剛剛名落孫山,心有怨懟,於是就到宴會上來撒潑,看在座誰都不爽,說話間不知怎麼扯到了商人,便拿他那滿腹的“經綸”一個勁地冷嘲熱諷。
大周商貿繁榮,但商人的地位到底是低的,他話裡話外的罵名也著實扣得難聽。鄭濯念及商戶出身的母親,心裡不太舒服。陸時卿二話不說寫了首詩偷塞給他,叫他直接上。然後鄭濯就“一宴成名”了。
但他能說出真相嗎?不,不能。說出來豈不擺明了他跟鄭濯“沆瀣一氣”。不到必要時候,他還是不願意將見不得光的朝堂陰私講給元賜嫻聽,免她知道多了徒增危險。畢竟元易直的意思也是如此。
陸時卿有苦說不出,心裡惆悵,面上不動聲色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前輩怎能斷了後生的路,自然得有所謙讓。”
元賜嫻有點嫌棄地看看他:“什麼後生不後生的,六皇子跟你同歲,較真了算還比你大半年呢。”
他脫口而出問:“你怎麼知道他生辰?”
元賜嫻一噎。當然是因為她查過鄭濯。
但她能講給陸時卿聽嗎?不,至少現在不能。夢境給的訊息雜亂無章,且因耳聽為虛,許多市井百姓的推測不可當真,她對鄭濯此人的看法也就始終搖擺不定。事關整個家族,在全然摸透朝局前,她不能將元家與他的牽涉隨意交代出去。哪怕這個人是陸時卿。
她掩飾了心虛,扯謊道:“你告訴我的啊。”
陸時卿顯然不信。
元賜嫻卻認真道:“真的,你南下回來那次燒暈了腦袋,夢裡竟然喊了六皇子的名字。”她假裝回想了一下,“對,你叫他‘阿濯’!”
“……”這還真是陸時卿私下裡對鄭濯的稱呼。他一時將信將疑,沒立刻反駁。
元賜嫻便趁機反咬一口:“你都沒這樣叫過我,我不高興了。”
“我……”陸時卿一噎之下張嘴就來了鬼話,“我喊的怕是‘安啄’吧,小時候養過一隻芙蓉鳥,就叫這個。”
元賜嫻不由瞪大了眼睛。既是小時候養的鳥,肯定早就死了,竟叫他念念不忘至今?
她嘴一癟:“雄鳥還是雌鳥?”問完恍然大悟道,“該不會是隻道行很高,能夠幻化為人形的芙蓉鳥精吧?你把她安在家裡,捧在手心,叫她啄你手掌上的吃食,所以給她取名‘安啄’?”
“……”她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
陸時卿正要打消她的無稽之想,卻忽聽車簾外趙述一聲驚歎,回頭朝簾內道:“這個故事有趣!我想想,我想想……哦,後來有一天,芙蓉鳥精被老鷹叼走吃掉,就成了郎君眼裡的白月光,心頭的硃砂痣……”
元賜嫻點點頭很是贊同,繼續編道:“再後來,那隻芙蓉鳥精見你如此痛苦,便投胎轉世成人,長大以後來你身邊報恩。”
她說著抱住了陸時卿的胳膊,一瞬不瞬瞅著他,正要充滿感情地說“現在她成了你的未婚妻”,突然被他面無表情地打斷:“西市茶樓正在僱請說書人,想去?”
元賜嫻暗暗腹誹一路,到了皇子府,入裡便聽聞流觴宴開始已久,是她和陸時卿因進宮耽擱了時辰。原本倒也無妨,這雅會比較隨性,憑請帖入內,不論遲到,只是倆人相貌生得太好,到了府上舉辦宴會的後園,便難免惹了眾人頻頻側目。
早春二月,驚蟄已過,天氣日漸和暖,這流觴宴露天而行,就設在後園掘出的曲溪旁。溪邊置了一溜排的長條案,案上擺茶甌酒盞,新鮮瓜果,案邊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