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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拖著50斤的行李在LA機場狂奔趕去紐約的飛機;節日裡被遺棄在這個鬼地方;凌晨獨自在雪地裡走,手和臉凍得簡直沒知覺了,在那些時候沒覺得什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說的這句話讓我回想起所有事情,突然覺得委屈的要命。
他沉默了一下,說:“我已經申請了波士頓大學了。不是很好的學校,肯定可以錄取的。”
“真的?怎麼不早告訴我。”我高興起來。
“這個就是保底的。”
“那我放完假也去波士頓看看。”我說,“前幾天都打你家電話都沒人接,怎麼回事啊?”
“沒什麼,就是親戚家有點事情。”
“我挺怕你突然說不來了。”
“如果我不來了,你怎麼辦?”
“當然回來找你算賬啊。”我說,“你會不來嗎?”
電話裡傳來焰火和鞭炮的聲音,星球的另一面,新年已經來了。
喧鬧聲的間隙,他說:“不管怎麼樣,我肯定會來找你的。”
15)
1999年,春天來臨之前,發生了幾件大事。
先是林晰換了個新工作,開始在一家時尚雜誌社上班,不用再拍螺栓螺帽了。農曆春節之前,他到學校來看我,給我一個深紅色皺紋紙包的盒子,開啟來是一部紅色的手機。
“幹嘛送我東西啊?”我問。
他呵呵呵的冷笑,說:“省得再給警察叔叔找麻煩。”然後拿出一個同款的黑色的,撥了一個號碼,我手裡那個響了,他拿過去,設了一個speed dial。
“我不喜歡紅的。”我說,“你那個挺好看的,我要那個。”
“不行。”
“你做人情就做的地道點,我最不喜歡紅顏色了。”我伸手去搶,他不躲,笑著看著我,任由我把他的電話拿過去,紅的丟回給他。後來,那對電話我們用了5年時間,始終是彼此的第一個speed dial。
第二件事就是我爸交了個女朋友,更準確地說是,已經交往了一陣的女朋友,終於正式告訴我了。那個女從前是我爸的學生,上學的時候就喜歡上我爸這個中年大叔了。而大叔對人家也有意思,做畢業論文的時候,特別挑了她的選題。該選題說起來也實在勁爆,原文不記得了,主題就是論述法國文學史上的不論之戀。結果那個學期,隔三差五就能在家裡看到這個女同學,恭恭敬敬的坐在大叔身邊,桌子上一把彩色水筆,一厚疊紙,紙上改的那叫一個五彩斑斕。幾個月後論文做成了,大叔帶著些許傷感,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推薦信助此女到巴黎留洋。不想淑女情長,幾年之後,人家又飛回來了。
“爸,其實這樣挺好的。”我在電話裡說,不是心裡真的覺得好,而是沒有我反對餘地的好。
“你這麼說,爸爸很安慰。”大叔還挺能演。
“就這樣吧,新年快樂。再見。”我演不下去了。
放下聽筒,我一把拔掉電話線,把電話機扔了出去,宿舍門沒關,砸在對面的門上,塑膠的碎片掉了一地。室友和幾個來串門的女孩驚愕的看著我,我平靜的說:“My dad told me he's going to marry a twenty something girl。 And they are planning to sell our home and set up a new one without me。 ”
“Oh~”姑娘們與其說是嘆息不如說是歡呼,“Wele to Dawor’s Orphans Club。”原來大家都一樣啊。
第三件事就是,農曆小年夜的早晨,我收到周君彥的email:小雯,不知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