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第1/2 頁)
「這幾天本說蠻子該有難才是,卻如此平靜,實是反常。」我合上了軍報,「你們不會有什麼事漏報了罷?」
王內侍被我問的一愣:「奴才實所應報的都在上面了,殿下……覺出什麼不對嗎?」
「也說不上什麼不對吧。」我有點沉吟,「只是平白覺得擔心罷了。」
我笑了笑:「只是也一時想不出來有何可擔心的,想來王都如今安穩,大家都好,就是如今的福氣了。」
王內侍一向乖覺:「這都是殿下的福氣!旁人怎麼有呢?」
「只你嘴甜,林致遠如今可是位極人臣,煊赫一時,再沒人桎梏他;小六又成了大齊的新王,除了不少世家,不必事事看人臉色。」我調侃,「而今本宮倒在苦寒邊關喝風吃沙,福氣怎麼就到本宮頭上了?」
這話他又不敢接了,只是賠笑:「王上與林相爺,如何不是仰仗您呢?這便是您的本事了。」
「他們還真沒有仰仗我,」我悠悠地說,「他們可全憑自己的本事。」
王內侍沒敢說話,只是袖手稟退了下去。眼看天色矇矇亮,南秋帶著端了熱水的小僕進來,看我低頭穿著靴子,忙上來:「殿下今日是要去議事麼?」
我穿好靴子,在地上跺了跺腳:「有此意,怎麼了?」
「趙國公大人天不亮便去了雍城。」南秋接過了面巾,放熱水裡絞了一絞,雙手奉於我,「方才得的訊息,說是那邊有小股蠻子騷擾,竟傷了不少人,半夜才啟程呢。」
按理說雍城還在半月關以西,但是雍城地勢險,又是廣通西蠻的貿易門戶,衣食父母,蠻子冬狩總有意無意避開這處,反正打下來也沒得意義,倒賠進去不少商路。
而半月關牢牢把持著西蠻入關的咽喉,因為半月關後無險可守,一馬平川,兩三天急行軍就能直奔齊王都,很是緊要,如今我正是親守在這裡。
只是趙老爺子如今去了雍城,軍裡就沒有地位能與我相較的,全是我的下屬,一起議事就叫聽他們匯報了。我有點頭疼,我不想聽這群五大三粗的下屬排排坐打官腔,接過面巾馬馬虎虎搽了臉還回去了:「那範將軍總在罷?」
南秋接還了面巾:「範將軍傷勢好得快,如今能起身了,只是還不能上馬。」
畢竟背後中了一箭,看起來男三這身體素質槓槓的,沒幾天就能走動了。
我來了興致:「那便叫其他人一同去他帳裡聊聊事,也免他再跑一趟主營。」
南秋應了聲,底下人便去傳話了,她又從一個食盒裡拿出一碗什麼東西來:「主子,這是今日的藥了。」
我:「……」不是,這就有點突然了。
這玩意兒長得跟女巫熬出來的咕嚕嚕惡魔湯一樣,褐得發綠,還黏稠得簡直能掛碗。世上簡直沒有比它更像毒藥的藥了,我都懷疑這東西倒地上搞不好能把地板腐蝕出一個洞來。
我沉默了一會兒,揚起笑來,很真摯:「本宮思量著自己已然大好了。」
「已經著人試過毒了。」南秋的眼神更真摯,「您今無論如何也要服下。」
我:「……」你還知道這東西長得像毒藥嗎!我不想喝啊!
我硬著頭皮,顫抖著手,接過它,喝了一口。
我:「……」
我想,我如今要是死在這碗藥下,遺言可能是:
你們吃過中藥味兒的,口香糖嗎。
這碗藥老子硬著頭皮下肚,可謂韌勁十足,老子嚼了半天才嚥下去,險些噎死,我把碗遞迴去,幽幽地說:「南秋啊。」
南秋:「嗯?」
「讓那老頭子做點正常的藥,別這麼難吃了。」我幽幽,「本宮不知道本宮還能活多久,但是要是天天喝這個,那本宮指定也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