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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挺稀奇的,慕容曉居然還有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我來了興趣,也不拿左手寫字跟自己較勁了,那樣抬頭看著他笑:「怎麼了,這樣子,是什麼話不能直接跟我說的?」
「我有一事。」他慢吞吞地說,「來問你的意思。」
我樂了,故意伸了包成錘子的右手放他面前,他下意識抬手托住了。我笑眯眯:「慕容將軍也有事來問妾身的一天?妾身手都這樣了,怕太難的事務也招架不住哦。」
這兄弟認真地托住我的錘子手,說話卻頓了 半天:「此事我總想不懂,許是也只有你知道了。」
我聞言挑眉:「是麼?連慕容將軍也不知道麼?」我想逗他玩兒,完好的左手就這樣覆上了他的手背,目光繾綣曖昧,直到這人一臉肅然卻不敢與我對視,我忍著笑:「那又得是何事,是望我去給你找這個場子教訓人了麼?」
這個人只是這樣看著我:「今早烏越王帳送來一封書信,是他們救下了一位被人追殺的斥候所得。」
我:「嗯哼?」
他那樣看著我,嗓音低沉:「你可知曉?」
我預感到他要說什麼了,臉上笑意也淡了。但是我一向穩如老狗,只是淡然地重新拿起筆,淡然地與他對視:「有這等事?也不知道是誰這樣要殺了這位斥候——」
「人是你的。信是範七寫給我的。」
我面上笑意不減,但是筆頓住了。
慕容曉那樣看著我,就坐在我面前,眼睛暗暗幽幽複雜難辨,像是盯著獵物。
但是我不是獵物。我慢條斯理地擱下筆,帶著笑意反問他:「你覺得我知道麼?」
他不答。
我知道。我他媽當然知道有這等事。
因為這他媽就是我做的。
自從女二女三在老子不知道的時候藉助男三逃到了這裡,我就一直很忌憚,更是下了封殺令,不許她們有任何機會聯絡上慕容曉。我只是沒想到,原書裡面這個女二盧青青以自己為城牆,把本來該和和睦睦的男女主撕裂開了,現在都換成老子上場了,這劇情還他媽能讓她重新強行出現來分化我跟慕容傻狗?這個盧青青上輩子是魚刺嗎,今生今世一定要卡女主喉嚨裡,讓老子也如鯁在喉?
明顯斥候是我的人,殺斥候的也是我的人,信現在倒是直接到了我本人面前。
「人是我的,信是範小將軍給你的,」我淡定得很,抬眼看他,眼睛澄澈,口吻玩笑:「你這是告訴我,我的手下給你這個敵軍頭子寫信?」
他看著我,眼神沉鬱。
我左手拿著筆,毫不示弱地跟他對視,笑容都沒有變,無懈可擊。
我們倆就這樣坐在那裡大眼瞪大眼,誰都不肯先出口,場面一片靜寂,連蘇先生端著藥碗進來了都沒敢說話。這廝是膽子肥的,明顯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也明顯覺出來了情況不對勁。
他努力地要打圓場緩和一下我們這對狗男女的氣氛:「你們倆幹嘛呢?」
沒人理他。他不知道我們這倆狗男女恐怕要現場版分道揚鑣了,也不知道我們之間已經被劇情插進來了盧青青這堵大牆。
歷史再度重演,慕容傻狗因為盧青青的事情來問罪半死不活的洛靜靜,雖然現在是我險些把盧青青盤死了,慕容曉也還沒見到他那好師妹的面。放心,我也不會讓你倆還能見面了。
我只是在心裡冷笑:親愛的慕容憨批直男,你不會以為你又玩的過我了吧?
慕容曉眼裡有一點難以言喻的失望,他幾次想問,都沒有說得出口。
但是我一向善解人意,他說不出口的話我貼心地幫他說,當場就點了點頭,極為痛快地承認了:「好了,我知道你在問什麼,你不就是問盧氏的事情是誰的手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