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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遺憾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一句話都聽不到,也見不到人,就是來參觀後腦勺的。」
文房四寶老闆贊同:「看來下次動作還要再快點,往前面站,好歹能聽到聖上講話,真想聽聽聖上的聲音。」
旁邊一個百姓接話道:「我也想,聽說聖上是明君長相,天靈蓋上方騰著紫氣,咱尋常百姓若有能見到這團紫氣的,必能長壽富貴,無病無災,生活順遂。」
謝冬清嘿了一聲,拼命忍住了笑。
天壇上似乎有人在說話,是個女聲,但講的什麼謝冬清一個字都沒聽清,又站了好久,才聽到前面的人群傳話來:「祈福開始了,跪吧跪吧。」
謝冬清覺得甚是好玩,跟著又跪了下來,然而跟上次不同,這次跪下後,她聽到周圍人都小聲唸叨著什麼,連剛剛一臉輕鬆的文房四寶老闆都嚴肅起來,閉上眼睛,嘴皮子翻動著。
謝冬清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唸叨些什麼,想了半天,眼睛一閉,小聲道:「借大家的祈福,保佑梅閣一切順利,不求仕途順暢只求平安無恙……」
天壇上,年紀尚輕的皇帝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做著祈福儀式。
她見身邊的女人沒有注意,用廣袖遮住臉,打了個哈欠。
放下袖子,她一臉厭煩,聽著兩旁的官員唱著頌歌,翻起眼皮朝天上望去。
出了會兒神,突然感覺到身邊人目光的注視,她連忙收回心思,偷偷朝旁邊看了一眼,正對上自己母后銳利的目光。
小皇帝心道一聲慘了,出神被母后看到了,要完。
頌歌結束後,小皇帝默嘆一聲,轉過身,看著天壇下方黑壓壓一片後腦勺,皺了皺眉。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誠懇一些,就像從前給梅閣背書一般,背出了祈福前必須要說的繞口的頌詞。
她一邊背誦著,一邊想祈福有個鬼用啊!最煩這些繁瑣乏味又沒用的規矩傳統了,等朕真的掌權了,第一個就要廢掉祈福這種沒用玩意兒。
她想完,思緒又飄遠了。
朕若是不好好背,萬一真的觸怒神靈,災情會不會更嚴重?也不知道母后怎麼想的,把梅閣派出去做什麼,不過也好,省得他天天查我功課,真是煩死了。
小皇帝面無表情但語氣卻飽含深情地背誦著冗長無趣的祈福頌詞,年輕的太后在一旁看著,微抽了下嘴角。
這時,一個官員從後方登上天壇,輕輕走來,悄聲道:「太后,剛剛收到侯爺的訊息,梅元朗昨夜至白地鎮後行為謹慎,後半夜便親至災情最嚴重的福回村,和村民同住堤壩旁的草屋裡,侯爺說,他的人找不到機會動手……」
太后面不改色,頭也不動,視線直視著前方的女兒,回道:「愚蠢,這比他待在白地鎮官府更容易動手,稍微在堤壩上做做手腳,讓他死於意外豈不是更不露痕跡?」
官員默了好久,語氣複雜道:「侯爺派出去的人……不敢到福回村去,怕……怕河水再次決堤,性命不存。」
「怕死?」太后臉上多了幾分怒氣,「趙民德到底會不會用人!派去殺人的人竟然自己怕死?!」
她聲音稍微高了點,小皇帝頓了一下,又慌忙繼續背誦著頌詞。
太后見她背直了些,像是在留意這邊的談話,低聲說道:「此事回宮再議,你先下去吧。」
果然如文房四寶老闆所說,讓謝冬清跪了大半天無趣又無意義的祈福儀式結束後,他們先是恭送走了皇帝和太后,之後又聽京官指揮,亂鬨鬨地一批一批迴撤,待謝冬清回到自己的店鋪時,天色早已昏暗無比。
整條大街黑漆漆的,店主們回來後,紛紛出來點燈。
謝冬清推開遮擋店面的小木板,乍見到店內的輪椅女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