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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道:「張瑜殘殺忠良,只人命案就有二十七起,冤魂三百二十九條。此人為取悅哀帝,上元節縱火,燒毀京郊良田三十多畝,又因哀帝怕牛,便教手下惡奴當街錘殺百姓耕牛……」
張瑾大吼一聲:「別說了!」
「別說了……」他嗚咽出聲,「都別說了。」
刑部尚書叩首道:「陛下!陛下早已同張瑜斷絕關係,臣知陛下心中念著昔日兄弟情分不忍處置,可張瑜不死,如何平定民心?如何給那些冤死的忠良一個交待啊!」
張瑾閉上眼,咬牙道:「朕……準了。」
他狠狠落筆,鮮紅色的準字,落在了認罪書上。
張瑾寫完,擱下筆,問道:「他……可有什麼心願?」
刑部尚書愣了一下,回道:「他說,他想見皇后。」
張瑾別過臉,眼神發直,好久,說道:「讓阿瑤去吧,看看他也好……」
大殿的戲完美結束,牢獄場景準備完畢後,劉導對著喇叭喊:「梅閣,照常給力就行,拍完你就殺青了,順利給我一條過,我劉危請你吃鴨脖!」
副導演笑著補充:「鴨脖是嫂子親手做的,我們想吃都吃不到,梅閣你加油。」
梅閣披散著頭髮,穿著囚衣,蹲在牢獄一角,認真點頭。
各部門都到位後,場記板咔嚓一聲,梅閣的最後一場戲開始了。
羅瑤隻身來到大獄,站在欄杆前。
張瑜慢慢抬起頭,露出微笑。
他的笑容就像與羅瑤在獵場初遇時那般,羞澀卻明亮。
「郡主。」
羅瑤深吸口氣,宛如嘆息般叫了他的名字:「張瑜。」
「你為何……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殺了宋之煥,逼死鄧學義,讓哀帝下旨誅常家滿門……我真的不信,這些事都是你做的。」
「郡主,這些事,確實都是我做的。」張瑜笑容悲傷,他看著自己的雙手,說道,「這是我的犯下的罪孽,我承擔。」
「你……你到底是為何?」羅瑤問道,「你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嗎?為官就是為民,堅守的是一顆為國為民的良心,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嗎?」
張瑜看著她,嘴角綻出了一絲驕傲又欣慰的笑:「原來你還記得。」
他低下頭,帶著笑意說道:「我做這些事的理由,世人知不知已無關緊要。如今新朝建成,塵埃落定,我心也安了。死前能見郡主一面,我已無悔。」
「張瑜!」羅瑤撲過去,抓住欄杆,沉痛道,「可是我悔啊!早知今日,我當年出京時,說什麼也要帶上你。可惜了,張瑜……我心裡疼啊!你以前是多麼的……」
「我沒變。」張瑜溫聲道,「我沒變,我一直忠於自己的心,從未背叛過它。我曾經愛上了一個姑娘,像驕陽一般的姑娘,她的光芒溫暖著我,即使之後的我身處最黑暗的夜,做著最殘忍的事,承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我卻依然被她的光芒溫暖著,她一直沒變,我也不會變。在郡主面前,我還是最初的我。」
「羅瑤,我喜歡一個人,一輩子,一個人,從未變過。」
謝冬清突然哭了。
她的臺詞說不下去了,只剩下哽咽聲。
她抓著欄杆,眼淚擦乾了還流。
副導演一愣,剛想說卡,就見劉導給他打手勢。
拍攝繼續。
梅閣嘆息一聲,手伸出欄杆,擦了她臉上的淚。
「忘了我吧,郡主。」他慢慢收回手,微微笑著,「忘了我這個身負重罪的人,朝前走吧,皇后。」
梅閣的臺詞說完了。
謝冬清卻陷入戲中,悲傷不已。
「不值得……」她喃喃道,「根本就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