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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懵道:「什麼?」
摘了白綾?他剛從床上爬起來,還要摘?
「越是靠近雲州,我越危險。」步蓮華淡淡答道,「我若蒙著白綾,一旦進了洪州被人懷疑我就是那個開了天眼的人,可能就走不了了……」
「那你怎麼辦……」
「裝瞎,不睜眼就好。」步蓮華摘了白綾,疊好放在懷中,他閉著眼睛,伸出手:「扶著我吧,從現在開始,叫我步奕。」
「那是……」
「我的字。」步蓮華笑了一下,又道,「當然,叫我先生也可。我們是要到稷山參加首巫的封山典的信徒,為了求醫治眼,明白了嗎?」
「……好。」
幾天後,洪州北邊的一家路邊野店,進來了三個人。
老闆抬起頭,說了兩次歡迎。
一次,是說給前頭進來的那個提寶劍,穿金絲紅衣,揚著下巴的貴公子。
一次是說給後面兩個風塵僕僕,衣著樸素的……嗯……小夫妻?
都是年輕人。男的穿著一身洗的發灰的藍衣,閉著眼,拿著根竹杖,女的挽著他,腰間盤著一根銀鞭,進門後幫他理了理風吹亂的頭髮,男的就配合地微微歪過頭。
這正是阿蘭他們。
櫃前的蘇北湘斜眼看到阿蘭的動作,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甩出一塊銀子,敲著破櫃:「三間房。」
「三間?」老闆愣了一下,驚訝道,「哦哦,原來是一起的啊!」
看起來並不像一路的,所以他以為是兩撥客。
這時,那個年輕女人開口,對紅衣公子說了句:「多謝恩公。」
聲音清冷,倒是不像她明艷可人的長相。
老闆呆呆地看著她,那個年輕女人轉眸看向他時,他的視線就移不開了。
那雙含水眸真是漂亮啊!
老闆看向男瞎子,嘖嘖搖頭。
年輕女人道謝,櫃前的紅衣公子輕哼了一聲,不情願道:「不客氣。」
短短兩句話,再加上這個女人的相貌,老闆立刻想了一出,小娘子和瞎夫君外出求醫,遭流氓調戲,執劍貴公子仗義出手相救的故事。
老闆從故事中回過神,點點頭,又愣了一下:「……三間?」
他疑惑地看向那對兒『小夫妻』。
難道不是夫妻?
「兩間。」那個面帶笑意,鶴骨仙風的男瞎子說道,「蘇公子,我和蘭兒是一起的。」
紅衣公子臉上的表情瀕臨崩潰。
老闆看他額上青筋蹦起,一副忍無可忍的表情,臭著臉走過去抓起那瞎子的衣領,不知低聲說了句什麼,旁邊那個漂亮的女人忽然笑出聲來。
蘇北湘壓低聲音說的是:「你倆演夠了沒?有病是不是?」
男瞎子依然閉著眼笑著,輕鬆拍開紅衣公子的手:「多謝了。」
蘇北湘氣結。
千里之外的朔州的帝京昭陽。
雨下了一整夜,北朝夏日的雨,總是來得又猛又急,拍在地上,似乎每一滴都欲在青石板上炸出坑。
醒來方知夢中的鐵馬冰河氣勢磅礴,皆是窗外暴雨。
門開著,風攜雨而進。
「主公,常學微從洛州洛川城發來的急報。」
床上的人坐起來,挑亮燈,搖了搖腦袋,剛剛夢醒的迷茫一掃而淨,剛毅的臉上恢復了清明,眸光沉靜。
「是卿。」
剛剛還一片寧靜的眸光,聽到是卿這兩個字後,乍亮起來,像是瞬間騰起了希望之火。
「當真?!」他激動地站起來,「常學微發來的?!」
他激動地在空曠的殿內敲著手來回走,他渾身上下都在發抖,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