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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陽侯問他:「你可有打算?」
程啟喝了口茶, 替他回答道:「他哪裡有打算,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什麼都是順其自然,不爭便是贏, 淨信這種歪理。」
傅溫珩的表情似乎在說, 難道不是嗎?
程啟道:「自然, 你不爭也好。將來的局面,誰又能知曉。最好的, 莫過於一帝一閒王,兄妹感情和睦,無權臣無黨爭,你與合陽, 不管她樂意誰,也都平平靜靜的, 這便是最好的。」
朔陽侯笑他:「整日裡想的,像個老頭子。」
程啟道:「我本就是老了,經不起大風大浪,而且我看……沈非也老了,這些天,根本就是賦閒了。」
傅溫珩做了個口型:許是她覺得爭來爭去沒意思了?
程啟:「誰知道,不過,只要她不作妖,挺好的。待陛下歲末親政,她也能留個全屍……」
傅溫珩就又問:喬仵作呢?聽聞他去雲州了?可要緊?
程啟:「……雲州呢,誰知道呢,反正沈非也沒什麼動作,順其自然吧。」
昭陽宮內,宮人來向班合陽稟報:「合陽公子,安樂公主殿下已從涼州啟程進京,不日抵達。」
班合陽問:「我父親可同行?」
「衛都尉有公務在身,說是晚些會從雲州走……」
班合陽眼神閃爍了一下,笑了一笑,眉間那枚硃砂痣明艷動人。
「知道了,望他……諸事順利。」
這晚,商遇被族人成功劫出,第一句問的是沈非。
「她的人走了?」
族人言說是:「追著太子回京了。」
商遇道:「愚蠢!她不會讓他活著回去的,乘船北上,遲早會讓他死在水裡。」
「神官,我們回哪裡去?」
佘蘭族已流離雲州各處,如今唯一一個能把部分族人凝聚起來的人,就只有商遇了。
如今能用的人,也只剩身邊這些。
商遇復興佘蘭族的夢被小喬擊碎,人又剛從牢獄中逃出,出了縣衙,竟無處可去,一時悲從中來,連連嘆息:「天亡我佘蘭……族長啊……」
此時,天剛矇矇亮。佘蘭族人走出林子,腳剛踏上外面的土地,便停了下來。
「神官,前面有人。」
前方站著一排輕甲兵,為首的是個著墨綠長衫的中年男子,長身玉立,雙手負在身後,見商遇出來,微微眯起眼睛,眉心的紅痣跟著動了一下。
商遇雖看不見,卻能感覺到來者不善,凜聲喝道:「何人?!」
那人笑道:「在下衛紹,聽聞商大人身陷囹圄,在下應雲州府請求,特地前來此處,邀商大人到公主府小住幾日。」
「衛紹?!」商遇重複了幾遍他的名字,驚退數步,「你是……燕王君衛紹!」
安樂公主的夫婿,班合陽的生父,西北三州左都尉衛紹。
「哪裡還有什麼燕王。」衛紹朗聲笑道,一步步走來,壓低聲音,輕飄飄道,「商大人可不要禍從口出。商大人只有兩個選擇,隨我到公主府去,或是……埋骨故土。」
商遇手緊緊抓著藤仗,顫聲道:「你……你們!你與高修,都把我當什麼了?!高修當年騙我入稷山,以開悟為由將我囚禁寒山嶺十年,好不容易等他死了,沈非救我出來,助我興佘蘭,你們卻半途殺來,劫我到公主府。衛紹,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外族人,究竟想要利用我到什麼時候?!」
衛紹語氣輕鬆似友人閒聊,淡淡道:「商大人別無選擇,要麼,我成全了商大人,讓你們這些尚有心氣的佘蘭人死在這裡,化泥護鄉。要麼,商大人就隨我北上……要祖地還是要雲州,未來,都可商量。」
商遇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