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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指著黏連在一起的一條焦黃如蚯蚓焦痕說道:「這是她的眼睛。」
沈情琢磨出了意思:「這是……」
「傷疤,從左眼到右眼……」小喬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一下,「被利器剜去了眼睛,傷口經過火焚,仍然能看到這條傷,下手狠且準,傷口深,整個皮肉翻了起來,被火燒後呈膏狀,但撥開這裡,能看到血色……傷她眼睛的人用力大,動作流暢熟練。」
沈情點頭,眉頭緊鎖,嘴唇緊閉,下巴崩緊,臉色沉了幾分。
「還有這裡。」小喬撥開屍體前胸的焦黑,黑黃的肉屑撲撲簌簌落下,他面不改色地翻開屍體的左胸,說道,「這裡,剜心。」
沈情倒抽一口冷氣:「剜心?!」
「嗯,空的。」小喬手中的木勺敲了敲屍體,「被利器刺入挑破胸膛剜出心。」
沈情猛地一怔,道:「這可能不是焚屍,這是焚村滅跡!」
旁邊的官員們齊齊一聲驚嘆。
「司直大人,這恐怕要……要報給朝廷了。」
「報!」沈情說,「現在就報!遞牌子,封元村撤府兵開棺驗屍!」
她放下燭臺,回身囑咐小喬:「你就在前廳,今夜先不要回後院,跟大人們在一起,明白了嗎?」
「嗯。沈大人現在要到昭陽宮請旨嗎?」
過子時了,這時候去請旨,恐怕是想死。
沈情說:「我去請程少卿!」
這不得不沈情親自去請,大理寺官員沒有人想攬下這個差事,深更半夜去請程少卿封查元村,說不好聽的,這是一請得罪三侯。
大半夜的請人來辦得罪人的事,得罪朔陽侯。
辦的是查封元村甚至是安國侯府的事,得罪安國侯。
安國侯的案子若是無法輕判,偏要嚴查,削爵之後,那也是得罪聖恭侯和沈相。
呵,這種事,也就沈情敢做。
她不是沒想,但她腦子裡有自己的輕重主次,這種為查案得罪三侯的事,沈情只在腦海里過了那麼一下,就拋在了腦後。
笑話,程啟跟朔陽侯才不會小心眼地認為自己大半夜的是去得罪他們,誰閒瘋了要上著趕著『得罪』別人?
哪來的得罪一說?
有罪,就得判,她光明磊落奉旨查案,得罪又從何說起?
沈情挺直了腰桿,駕車到朔陽侯府親遞牌子。
夫婦倆都在朝中做官,因而朔陽侯府也和聖恭侯府相同,一府掛兩牌,東門是朔陽侯府,西才是程府。
沈情囑咐車夫直接朝四方街侯府西門去,她要從程府門前遞牌子。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與車夫在半路差點遭遇『截殺』。
沈情沒有看到過程,她只聽到車夫驚恐大喊:「司直大人!」繼而車劇烈一晃,停了下來,沈情當時還不知原因,推門問車夫:「可是夜路不好走?」
她本想,夜路不好走就自己下來走,反正沒幾步路了,然而門還沒推開,就被車夫使勁按了回去,關上了:「大人不要出來!亮刀了!」
沈情聽到車夫義正言辭大聲說道:「這是大理寺的車,這裡是皇城腳下,天子之都,何人在前亮刀攔路?車上坐的可是大理寺司直,當朝六品官員!」
沈情這才知道,他們恐怕是遇到『劫路人』了。
正如車夫所說,天子之都,皇城根下,車又是大理寺的車,且京兆府巡防兵也在附近巡夜,這人是失心瘋了才會在四方街主道劫路。
「……侯府府兵?」沈情猜測,她輕聲叫車夫的名字,「怎麼樣了?那人還在前頭站著嗎?」
「大人,走了……」車夫拉開門,又站起來,目光越過車頂,看向身後,「奇了怪了,可能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