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心狠手辣李義府(第1/2 頁)
兩名左屯衛翊府的輔兵,敲著鑼在街道各處喊了一嗓子。
在州衙審理其官吏,任由百姓圍觀,但不得胡亂衝闖翊衛設的警戒線。
於是,壁州衙門大開,諾水縣的閒人基本都進來看熱鬧了。
有仇怨的,看了出一口惡氣;
沒仇怨的,看個熱鬧,充當以後的談資。
看別人倒黴,很多人還會樂一下;
看官吏倒黴,那不得堪比過元日?
衙院雖大,兩三百號人擠進來看熱鬧還是顯得擁擠的。
公堂之上,公案後坐著躊躇滿志的李義府,範錚坐次席陪審。
翊衛只負責維持秩序,公堂上,總得有人充當問事動板子吧?
這時候,翊衛中數量不多的輔兵就派上用場了。
大唐的輔兵,略遜於正兵,一般從事輜重等後勤事務,仗打急了就把輔兵拉上去,立了功的輔兵就有資格轉為正兵。
有沒有預備隊的既視感?
李義府的手法,讓人歎為觀止。
第一個拉上來的是門子,上來先笞二十,然後再慢慢詢問。
別說這不講道理,在官場上,這叫“殺威棒”,用來打破疑犯心理防線的。
雖然有點粗暴,但好使,許多小民根本沒熬到打完殺威棒就招了。
真要打殺,一水火棍就夠打斷脊樑骨了。
從來就撈不到什麼好處的門子,當然不會為誰揹負責任,誰誰那天出現過,講得一清二楚,華鳴記錄之後,門子忙不迭地摁手印。
他個先人闆闆!
當個門子,都要吃官司。
社會太複雜,衙門路也滑。
什麼白直、典獄、司法史、司戶史,其實李義府就是藉機打一頓,消一消民憤,畢竟以他們的職司,跟這件事挨不上邊。
你要說他們全部都有罪過,當然是不可能的,但兩個裡頭怎麼也有一個,鍋背得嚴嚴實實的。
就說司戶史吧,你要辦一個過所,他看了一遍,說不對,然後你又得跑回去找里正。
不折騰個三五趟,他不會告訴你,就是錯了那麼一個字。
等你拿到過所,本來該去吃喜酒的,直接吃娃兒的滿月酒吧,一次到位了。
當然,如果小百姓懂人事,那就是一遍過。
你當老百姓不懂裡面的道道?
不,是肉疼好不容易攢下的那幾文錢!
三個參軍、一個錄事參軍,全部捱了二十杖,看得圍觀的百姓眉飛色舞,一聲聲“彩”直衝雲霄,把衙院中、楓楊樹上做窩的老鴰都嚇得飛走了。
四名監察史記錄完口供,讓四人簽名畫押,正欲押回州獄,一直不吭聲的範錚突然開口。
“司倉參軍司寇崖,再重審一遍。”
李義府驚訝地看了範錚一眼。
好傢伙,鐵樹開花了,範錚首次插手了!
因為輕易不開口,範錚的建議更讓李義府重視了。
司倉參軍,管公廨、度量、倉庫、庖廚……
庖廚!
李義府這才明白,自己疏漏了什麼。
也就是說,即便當日的狗肉宴是白直從集市買來的,司寇崖也必然事先知情。
與餘春仁是外來戶不同,司寇崖可是地地道道的壁州人,對山獠的忌諱一清二楚,不可能不知道狗肉宴意味著什麼。
“冤枉啊!那一天正好下官阿耶做壽,下官跟錄事參軍請過假的,卷宗裡都有!要說貪點糧食,下官認罪,可狗肉真與下官無關!”
司寇崖涕泗橫流。
下州司倉參軍,從八品下,可不是下官麼?
要定大罪,也不能一味地打,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