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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蘅也不知道陸湛最近都在忙活啥,陸家那邊一點兒訊息也沒有,她又不由得開始擔心,是不是陸湛說不通木老夫人和楚夫人那邊。
南慧倒是個手腳快的,剛入夜就來回了衛蘅,“三爺最近都在大內當值,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府。”
衛蘅聽了真是恨不能踢陸湛兩腳,一時鑽入牛角尖,覺得陸湛肯定是又後悔了,這才躲在大內不出來,他又不是太監,拿大內當什麼家,還住著就不走了。
不過衛蘅實在是冤枉了陸湛。陸湛急得嘴角長泡又能如何,開春後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永和帝又是個勤政的皇帝,所以對臣下的要求也是勤謹。
開春後西洋國的使團進了京,藍眼睛黃頭髮的西洋人還是第一次到上京城,行人司也沒有人能翻譯他們的語言,陸湛自然責無旁貸地替行人司接下了款待西洋使團的任務。
永和帝近日又對西洋國的事情大感興趣,時常召使團的使者進宮,也時常詢問陸湛西洋國的事情。
陸湛知道這是永和帝打算動海事一塊兒的先兆,自然更是盡心竭力。
同時,陸湛是翰林學士,知經筵事。永和朝每月舉行三次大經筵,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由翰林院進講,除此之外每日還有小講,通常只由內閣學士侍班,但最近永和帝卻命陸湛輪值進講。此外陸湛還受命在碧桐書館給皇子們授課。
如此一來,陸湛恨不能一個人掰成兩個人用,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回過齊國公府了。
而衛蘅這邊,何氏辦事的效率出奇的高,大約是上一次的親事她覺得於衛蘅有愧,這一次真是生怕陳士安這個女婿跑了。
近日又恰逢三月三上巳節,真是再沒有比這個更適合小兒女見面的日子了。
頭一晚,何氏便催著念珠兒和木魚兒趕緊替衛蘅張羅次日的穿戴,嘴裡還道:“上次你也見到了,華夫人就是陳氏女,穿得十分儉樸,我瞧著你明日就穿那身碧春錦,顏色襯你,瞧著也不那麼繁麗。”
碧春錦其實一點兒也不儉樸,內斂的顏色卻燦若春錦,所費的功夫更多,一匹碧春錦也要小一百兩銀子才能得,等閒貴婦人的衣櫥裡也不過一、兩件撐場面。
衛蘅皺了皺眉頭道:“我都這樣大年紀了,怎麼還好意思去上巳節啊?”
何氏擰了一把衛蘅的臉蛋道:“才滿十六歲,你叫個什麼年紀大。再說了,你幾個嫂子不是也都要去濟水邊踏青麼?”
衛蘅撅嘴撒嬌道:“那怎麼能一樣,你瞧瞧,跟我玩得好的,哪還有人去濟水邊啊,二姐姐也不去,都是些小姑娘才去,再說了嫂嫂她們去踏青跟我們玩的又不同。”
成親的婦人可就沒有扔蘭草那一出了。定親的姑娘上巳節不去濟水邊,也是怕不知情的人鬧出笑話來。
何氏點了點衛蘅的額頭道:“她們那是訂了親,你如今不是還沒定下來麼?你難道就不想看看那陳家的十三郎?”
說實話,衛蘅是一點兒也不想見十三郎的。但若是她去都不去就拒了這樁親事,在何氏這裡肯定說不過去。
是以衛蘅次日只好不情不願地跟著葛氏和王茹出了門兒,一路微微垂著頭也不說話,以為這樣子就能不引人注意。
可惜十六歲的少女正是最鮮豔明媚的時候,才在濟水畔走了不到一刻功夫,衛蘅就收了小半口袋的蘭草了。
一行人走到柳樹下時,葛氏忽然拉了王茹說是也想去水邊洗臉浣手,衛蘅自然提步就想跟上去,哪知卻被葛氏和王茹兩個一把就推了回去,臉上的打趣的笑容是遮也遮不住的。
王茹還衝衛蘅眨了眨眼睛。
衛蘅心下有些惱怒,卻也不能表現出來,等她回過頭,就見一個穿著藏藍團花八寶紋袍子的年輕男子站在對面的柳樹下,想來應該就是陳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