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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和回撤的人來到西崗子車站,打算坐長途車回隊。
可是車站突然加強了對邊境居民證的檢查。我們出來幹活的,沒有帶那東西,以前只要說一聲就放行上車了,可今天怎麼說也不行。
沒辦法,為能早一點回到隊裡,我想走回去。和其他人一商量,他們出來了半個月,也都歸心似箭。於是大家放下行李,留一個人等待馬車來接,其餘步行三十多里地,趕回隊上。
一路上,輕鬆悠閒,畢竟肩上沒有重擔,還迎著陽光和春風,大家唱著歌。
路上的殘雪在升起的太陽下慢慢融化,大片的麥田已經被拖拉機耙得平平整整。
東北早春三月底,10多公分的土壤表層剛剛解凍,下層還是凍土時,拖拉機就開始頂凌播種小麥。小麥種在冰上是不會死的,而小麥的收穫季節卻是在伏期火熱的高溫天氣,所以人們稱小麥是&ldo;種在冰上,死在火上&rdo;。
北國早春的景色和即將播撒的希望,讓我忘卻了來回奔波的煩惱。
當隊長已經兩個多月了,從&ldo;啞炮&rdo;到&ldo;四號病&rdo;,一連串的事,雖然我不覺疲倦,倒也感到十分吃力,我給自己鼓勁:加油,決不倒下!
121、公開回應 [本章字數:1789 最新更新時間:2013-07-01 09:13:550]
帶著水庫大部隊回隊的當天晚上,聽說牛大爺母親生病了,我和蔡景行一起去探望。
一進屋,見牛大爺的母親在炕上躺著,並無大礙,見我們還打了個招呼。
牛大爺坐在炕尾,抱著家中那條大黃狗。我很少見老鄉在家中抱著狗的,問他:&ldo;這狗怎麼了?&rdo;
牛大爺說:&ldo;它倒是沒什麼,但有人說我媽病了,是這條大黃狗每天晚上叫的原因,要我趕緊把這狗殺了,否則會要人命的,我才不信這套呢!&rdo;
他摸著大黃狗的頭,向我一一擺乎這狗的優點:它不饞,從不吃小鴨小雞,連隊上殺豬時擱在一邊的豬肉也從來不碰。還機靈,能逮黃鼠狼,去年冬天,和老賈家的狗一起,把一隻黃鼠狼撕成了兩半。
說著說著,他眯起眼笑了,一臉的憐愛。
他母親也笑了:&ldo;人老了病多,這關狗什麼事呀!&rdo;她換了一個話題,對我說:&ldo;你當隊長呀,要哄著點社員,甭讓別人說你有偏心。&rdo;
我問:&ldo;說我偏心誰?&rdo;
牛大爺搶過話頭:&ldo;那還用問,說你偏心知青唄。&rdo;
我笑了對他說:&ldo;我看你還偏心知青呢。&rdo;
牛大爺:&ldo;知青大老遠從上海來咱這窮地方,爹媽又不在身邊,多可憐,咱盡點力幫著點也應該呀。&rdo;
剛下鄉時,我們才十六七歲,被老鄉關心了四五年。現在我們已經20出頭,當了隊長、隊委,生產隊的電磨房、豆腐房、餵豬、餵馬這四大後勤也都有上海知青,在這個生產隊當了一大半的家,角色發生了根本的轉變,但在牛大爺的眼裡,我們還是當年剛下鄉時應該呵護的孩子。
其實,現在應該是我們來關心老鄉的時候了。
出門,蔡景行對我說:&ldo;連不出門的老太太都聽到說你偏心知青的話了,這是有人故意四處放風,你要警惕了。&rdo;
我陷入沉思。
這個生產隊位於古鎮中心,並不是一個獨立的自然屯。社員來自鎮上各種人員,沒有歷史上形成的傳統與固定的宗族關係。自合作社以來的二十多年,各種矛盾不斷變化,年年都要換隊長。
正是在這些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