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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送豆稈的人馬虎了一點,當中漏了人家。其實,只要後面補上就是了,可是偏偏連著兩車沒補,劉承新來提意見了。
王雄濤正忙著入馬繩口,嫌他煩,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倆人吵了起來。
這一吵,一連串不順的事都跟著來了。
24馬力的柴油機起火,差點爆炸;電動機的線源接錯,找來兩個技術員都傻乎乎地沒看出來;知青點也跟著湊熱鬧,跑到隊裡找隊長,說是丟了6隻雞。
由於查不出電動機的毛病,打場的夜班停了。
晚上,知青班子趁空開了個會,安排過冬的一系列事務。
也許是大家心情不太好,開始會開得還順,到了如何吃粗糧的問題上,卡殼了。
知青集體今年分了4000餘斤粗糧,除用2000斤換糧票給回上海探親的知青外,還有2000來斤粗糧要大家吃的。
有人說:為了防止一些人在食堂做粗糧時不買,做細糧時多買的情況,建議食堂連續做粗糧,不把2000來斤粗糧做完就不做細糧。
有人反對,認為這妨礙了大家正常的生活,最好還是粗細糧搭配,每天兩頓細糧,一頓粗糧。
但立即遭到回擊,用語十分激烈,甚至帶著點攻擊性。
我讓大家好好說,誰知情緒激動的他們無法安靜,還有人連連勸我別&ldo;打岔&rdo;。
沒辦法,都是那年代過來的人,說話習慣&ldo;上腔&rdo;,喜歡用強加於人的氣勢來逼使對方接受。
會議對如何吃粗糧的問題沒有達成一致意見。
會開到一半,隊裡讓我和劉金鵬跟車去縣城送糧。
從糧庫出來已經半夜12點。我和劉金鵬跑遍了黑河的大街小巷,也沒有找到住處。大小旅館都反扣了門,叫都叫不開。
我們只好再回到糧庫,在冰冷的走廊裡,躺在麻袋上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回到生產隊,聽說要開四級幹部會。
當年幹部的大小有一套數字分級,數字越小,級別越高,聽說十三級以上就屬於高幹。璦琿縣上海插隊幹部中就有八級的大官,比黑河地區領導都要大好幾級。
但這裡說的四級幹部並不是數字級別,而是指縣、公社、大隊、小隊這四級幹部。
每年年底,縣裡都要開四級幹部會,這是一年中全縣最重要的活動。今年開會的通知已經下來,生產隊的一把手、二把手、會計都要去,會期是七天。
隊委會開了一個短會,把隊裡的全面工作都交給了我。
黃豆打場還沒結束,我帶著又打了一個夜班。
星兒平靜地眨著眼睛,好像在告訴我,這一夜航行順利;月兒柔柔地彎下腰,好像想低聲跟我說:明晚再見。
快亮天了,颳起一陣清風,凍得我下巴都有些麻木。天更冷了,飄起霜粒,就像把天空中的蒸汽凍成了冰片一樣,它們在燈光的映照下,晶瑩閃爍,慢慢落下。
遠處,雞鳴狗吠,百家農戶升起了縷縷炊煙。打了一個夜班的社員看到了晨曦,格外精神起來,趕馬的吆喝聲,相互打鬧的嘻笑聲,合著&ldo;突突突&rdo;的脫穀機聲,灑滿了場院,迎著即將升起的太陽。
已經第五天了,夜裡幹活,白天處理事務,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夜班結束回去路過大隊部時,老賈頭仔細地看了看我的眼睛,說:&ldo;回去一定要馬上睡覺!&rdo;
想起昨晚,貧協組長劉承新也想代我打半個夜班,說是讓我歇歇。我說:&ldo;沒關係,還能頂住。&rdo;
109、揍鍋底 [本章字數:1540 最新更新時間:2013-06-18 2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