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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往林子深處走,一直走到與外世隔絕的密林之中,才坐下休息。
這裡的松樹有兩人合抱那麼粗,到處瀰漫著松油的清香。
中午,暖暖的。&ldo;布穀鳥&rdo;叫了。
邵子昂想起那首:&ldo;漫繪遠景笑田頭&rdo;的詩來,又來了一句:&ldo;插兄插弟攜手來&rdo;。
我緊跟一句:&ldo;空腹飽賞南林海&rdo;。確實,已經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第三句想了半天,當我們拿鍬去挖一棵小松苗時,雲龍想出來了:&ldo;栽松留念意味凡&rdo;。
在知青點食堂的南窗下,我們把這棵小松苗種上,王雄濤把最後一鍬土蓋在松苗根上,然後一拍大腿說:&ldo;願與青松共成材&rdo;。
就當是一份祝願吧。
晚上,知青點開了歡送邵子昂的會。
插隊幹部老孫也從黑河趕回來,告訴我:&ldo;你上黑河師範的事已經沒有問題了,但上學的時間要延後。&rdo;
我本來就對去黑河上師專沒什麼興趣,開學時間延後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其實,我更樂得在生產隊多待些日子。
第二天早上起來,邵子昂還沒上車,發現食堂南窗下的那棵松樹苗只剩下一根光桿了。
高朗說:&ldo;早上看見兩隻羊在啃。我以為羊又不吃松葉,它們啃著玩的,沒想到啃得這麼幹淨。&rdo;
邵子昂苦笑,搖搖頭走了。
邵子昂走後,隊委會決定增加新的隊委。
考慮到我也要走,有人建議增加兩個。這兩人都從知青中選出:王雄濤和蔡景行,分別頂替已經走的邵子昂和即將要走的我。
知青班子開會,王雄濤在會上說了一通話,認為自己一年多來想幹事卻到處碰壁,現在終於好出頭了。
晚上,去頭道溝看電影&ldo;平原遊擊隊&rdo;,昊宇一路上對我說:&ldo;王雄濤說那話是什麼意思?他是指邵子昂過去壓制了他?&rdo;
我對昊宇說:&ldo;王雄濤那話說的是不對,但我們也不要把問題複雜化。將來要提倡一種風氣:為人直爽真誠,處世老實謙虛,辦事自然果斷。歸結起來是光明正大。&rdo;
昊宇不再說什麼。
85、滿蓋鳥蛻變 [本章字數:1560 最新更新時間:2013-03-17 09:58:450]
資訊的傳遞真是太慢了。
上海到愛輝,信來回一趟要十天。
所以,家中父母知道我要上學,但並不知道我會去哪裡上學,來了一封信問我:&ldo;哪個學校?&rdo;信裡還例舉了一些全國性的大學,主要是尖端科學、國防科學、理工科的。
他們知道我從小喜歡數學,喜歡理工。
無奈,上小學六年級時,文革開始,學習中斷。我能讀到的書以及我有能力自學的範圍越來越狹窄,最後就只剩下我從小並不喜歡的文科了。
但無論怎麼再苦的時候,我都樂觀地、拼命地為希望讀著書。就像老農所說的:就算是天塌下來,也得把地種上!
我用僅有的雨露澆灌我自己這塊貧脊的土地。
從下鄉的第一天起,當別人都睡著了以後,我還醒著。
我在做兩件事:記日記,背詩。兩本手抄書王力的《詩詞格律》、少兒讀本《古代詩歌三百首》已經被我翻爛了;碰到不懂的字和詞,我就檢視《新華字典》和《康熙字典》。
下鄉兩年裡,我已經背完了那本書中的300多首詩;我的日記則記錄了北部邊境變幻無窮的大自然和社會底層農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