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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眨眼,緩和了神色,朝著天邊揚了揚頭:「沒事,爹站在這裡,只是為了看看那月亮。」
李如男抬頭一望,這才發現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格外的亮。
說起來,一年之中,她最不喜歡的便是中元節。在那個闔家團圓,圍在一起賞月吃月餅的日子裡。她只能與父親無語相對,抱著沒有父母的承紀,守著瘋瘋癲癲的祖母。
「我也想娘,想哥哥。」幾乎脫口而出,說出了心底最深的渴望。
可是說完她便後悔了。
才想著說出些什麼來補救,忽聽李天盛道:「是爹對不起他們,對不起你。」
李如男喉間一梗。
她望著父親,默默咬緊了牙關。
「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良久,李如男道。
李天盛似沒聽到一半,只目光沉沉望著月亮。夜風乍起,吹得人心底發涼。
李如男自是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她上前兩步,試探的問:「爹,你和趙夫人很熟嗎?」
李天盛微微蹙了蹙眉,回頭望著李如男道:「怎麼了?」
李如男被父親凌厲的目光望的有些心虛,她背起手,尷尬笑笑:「沒什麼,只是今日公堂之上,女兒觀趙夫人見到爹時的神態舉止,大有熟稔之感。」
李天盛垂了垂眼眸,不悅道:「哦,算是相識吧,沒什麼交情。」
李如男摳了摳掌心,不敢再問。
可心中的謎團卻不是她閉口不提便能壓制下去的。
「女……女兒還有一事。」
「還有一事?」李天盛回眸看了女兒一眼,擰起了眉毛道:「什麼事?」
語氣不重,卻莫名令李如男心中一緊。
她抿了抿嘴唇,眼神閃爍不知在逃避些什麼。李天盛見狀一對粗眉擰的更緊了。
「怎麼吞吞吐吐的?痛快些說出來。」
李如男微微一愣,趕忙道:「爹,女兒被關在牢獄之時,曾聽到衙役們聊起咱們李家當年所遇之事,有人說……」
「說什麼?」尚未聽女兒說完,李天盛便出言打斷:「自己家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要聽別人說?」神情間已隱隱有不悅之態。
李如男一怔,什麼都不敢再問了。
父女倆人一時皆默了住,李天盛轉過身來,繃著臉朝齊墨書等瞧了一眼:「你幫我與大家道個別,我回鏢局去了。」
說著,大步而去。
李如男茫然站在原地,一時望望天邊的皎月,一時望望父親離去的方向,困頓迷茫。
「你在和師傅說什麼?」寧則風提著半壺酒,神清氣爽的走到李如男身旁。
她深知寧則風是個千杯不醉的,見他這般神情清爽倒也不稀奇。回眸一瞧,剛好看到齊墨書一腳踩在椅凳上摟著呂知明唱小曲。
她聳肩一笑,抬頭間,發現寧則風正目光沉沉將她望著。
李如男立刻肅起了臉,寧則風眸色一轉,將剩下的半壺酒盡數倒入口中。
「師兄,酒喝多了傷身。」李如男道。
「傷身?」寧則風挑眉笑笑,一揚手,便將酒壺擲入波光淋漓的沉碧湖中。
「好功夫。」李如男輕嘆。
「是嗎?」寧則風望著遠方,笑道:「除了能扔遠一個酒壺,似乎也沒什麼用。」
李如男有些詫異的望了他一眼。
今日順利脫險,本是值得高興之事,可除了齊墨書是實打實的開心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有些心事。
她細細回想,自己似乎也不太瞭解這個與她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兄。
不過,她是絕對信任他的。
李如男默默走到寧則風身後,望著那與星河交相輝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