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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兩個人的衣角絆在了一塊,李如男倒也不抗拒,「老毛病了,時好時壞的。」
齊墨書一進鏢局便知道岳父大人仍昏迷著,有意想進去探望一番,卻被下人給攔了住。他心底誠然憂心的很,對於這位爽朗氣派,且明顯偏愛女婿的岳父大人,他還是很喜歡的。
至於寧則風那隻黃鼠狼,他是見一次,討厭一次。這個人怎麼還在鏢局離晃蕩,他不能回山裡去嗎?
想起寧則風,齊墨書不由得想起他講與自己聽的,關於李如男家裡的那些事。
他一直沒問過她,卻也一直好奇的緊。
「如男,冒昧的問一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辦法,他就是這樣一個好奇且不怕死的人,這麼好的機會不問,更待何時?
李如男微微一愣,但見齊墨書目光澄澈的望著她,忽而心中一軟。
她嘆了口氣,仰頭望著星辰,醞釀了許久方娓娓道來:「九年前,一京中貴人找到我父親,請他保鏢。因路途十分遙遠,父親本想拒絕,誰知那人卻開出天價。父親看在保金優厚的份上,便答應了。我的母親、兄嫂,還有何煦,都在那趟鏢車上,誰知半路竟遭人伏擊,將他們一個不留,全都殺了。」
她說的雲淡風輕,卻聽得齊墨書渾身都涼了下去。
他默默消化掉了這個寥寥數語,卻染滿了血腥的故事。
「有人劫鏢?」
李如男望著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道:「這不是普通的劫鏢,但凡劫鏢之人,大多圖財而來,而他們,更像是報仇,不為財物,只為滅口。」
滅口?難不成是岳父得罪了什麼人?不應該啊,聽聞父親說金龍鏢局的鏢頭李天盛,乃是聲名赫赫的綠林好漢,深得武人敬重且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怎會樹此惡敵。
齊墨書思忖了片刻後緩聲詢問:「可報案了?」
李如男垂下頭來,默了一默,「自然是報了的,頭幾年,父親還日日上衙門去討要說法。衙門查不出,便又鬧到了京城裡。能動用的人脈手段,都用了,該花的銀子,也都花了。可是不管我父親怎麼鬧,怎麼查,終是半點頭緒都沒有。」
「半點頭緒都沒有,這怎麼可能呢?」齊墨書一對劍眉越擰越緊。
「誰說不是呢。」李如男雙眸漸漸渙散,又旋即怔了住,「再後來,父親便病倒了,幾乎是一蹶不振。他硬是撐著一口氣重新站了起來,並勸導我,要我忘記仇恨,好好生活。我不懂,當初恨得咬牙切齒,鬧得京城天翻地覆的父親為何一夜之間懦弱如廝。我一點都理解不了,我甚至有些恨他,恨他不能替母親,替兄嫂,替為鏢局死去的叔叔伯伯討一個說法。」
說到最後,她整個人微微顫抖起來。
齊墨書心疼不已,情不自禁按住她的肩膀喚道:「如男……」
李如男別過臉去,吸了吸鼻子後又別了過來,「我知道我不對,我知道。」她紅著眼睛望向遠方,「我也在勸著自己想開些,也願意接受父親對我的安排。但是我絕對不會放棄報仇,就像我師兄說的那樣,五年十年,十年二十年,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堅定的話語,一下下敲擊在齊墨書的心上。曾經,他以為自己也是吃了苦的,可和李如男所經歷的相比,那又算得了什麼?
他長袖一帶,將李如男攬進了懷裡,「五年十年,十年二十年,我陪著你。」
猶在感傷的李如男渾身一凜。
「你說什麼?」
齊墨書正色道:「我說五年十年,十年二十年,我陪著你。」
李如男嘴角微揚,沉沉閉上了眼睛。她歪在齊墨書的肩上,忽然覺得那顆一直在漂泊的心,似乎得找到了倚靠。
她多想放下一切,山高路遠的去流浪。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