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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時隔半月才見到蘇小難,見蘇小難秋水淡眉,輕風面靨,更是對這女兒百般喜愛,也掃淡了許多煩惱,又問:「小難在看什麼書?」
蘇小難答:「燕王,小難正在學習師父的《逃虛子疏略》。」
「哦?」朱棣說:「我聽說這本《逃虛子疏略》是大師的至寶,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佛道儒兵,無所不通,大師是要傳衣缽給小難?」
蘇小難臉一紅,道衍笑道:「燕王,小難之才,還在池中,他日高飛,可遠勝古今才女,我喜得麟兒,正沾沾自喜呢,假以時日,你必定折服!」
朱棣說:「小難親得大師教誨,感激不盡!」
兩人一邊說一邊下棋,棋逢對手,自然其樂融融。道衍小有勝算,朱棣說:「大師棋藝高明,小王自嘆不如。」
道衍哈哈一笑,站起身說:「非我棋藝好,是燕王在想心事。」
蘇小難便問:「師父如何看出燕王在想心事?」
道衍說:「燕王向來金睛虎目,神采奕奕,今日卻恬淡少語,顰眉蹙頞,不是想心事又是甚麼?」
朱棣嘆道:「非大師才知我心思,大師是高人,可有辦法將我的三個兒子救出來。若他們能回來,我也勿須擔驚受怕。」
道衍沉吟說:「有倒是有,不過去南京救人,風險太大。」
朱棣問:「大師快講,此人是誰?」
道衍說:「若是燕王本人,那最好不過了。」
朱棣忽地雙目有神,身背挺直,說道:「如非要小王上京,也不無不可。目下朱允炆連削五王,若我不帶一兵一卒一刀一槍上京朝覲,這天下人只會說我對朝廷一片忠心,也許朝廷不會削我藩呢。」
道衍復又坐下說:「殿下太看重名聲了,朱允炆對燕王未必留心,可他身邊的齊泰黃子澄方孝孺會讓你回來嗎,這樣豈不是作繭自縛。」
朱棣嘆息說:「如此一來,那遲早被朱允炆當成刀俎魚肉了。」
兩人沉默相對,忽聽蘇小難說:「燕王,不如讓我去南京吧。」兩人猛然抬頭看她,見蘇小難表情肅穆,眼含堅毅,一臉信心滿滿,可朱棣既不願將女兒送到虎口,又不信她有這個本事,故遲疑說:「小難?你一個女兒家,不諳官場之事,如何應酬朝廷的風波惡浪?」
蘇小難說:「如今三位公子困在南京,長寧又小,或許我可以一試,倘做最壞的打算,就說朱允炆不放三位公子回北平,也不打緊,我照樣可以平安回來。」
朱棣肅然說:「此事不可,勿須再說。」
道衍卻說:「殿下,我看未必不可。」
朱棣愕然問:「大師何意?」
道衍說:「小難雖是王爺女兒,亦是我的徒兒,我對她也很愛惜,但說對她的瞭解,恐怕我不比燕王少。小難秉性純良,與朱允炆年齡相仿,她又生得聰明伶俐,刻苦鑽研書籍,經這一年,再不可小覷,她這一去,說不定,有一線希望。」
朱棣還在猶豫,忽見蘇小難從靴裡掏出一把玲瓏短刀來,呈上說:「燕王,幾年前我在南京替皇上解過圍,這短刀就是他送給我的。」
朱棣一看,這把短刀是太|祖朱元璋的貼身之物,後來傳給朱允炆,竟想不到在蘇小難身上,一時又驚又喜,說道:「原來小難救過朱允炆性命。」反覆摩挲,又交給道衍,兩人直嘆好刀,放回蘇小難手上時,道衍說:「殿下,看來小難天生就是來替你分憂解難的,她不上京誰又上得?」
朱棣說:「派小難去也不無不可。」又遲疑了說:「小難救了朱允炆性命,他未必不賣這個人情,就怕齊泰黃子澄從中作梗。我最擔心的是朱允炆念恩情,將小難留在南京,這樣他們一個也回不來了。大師若非想個良策,我仍不放心她去。」
道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