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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嬏說:「讓小嬏陪你去吧。」見藍世仙不語,又說:「無名哥哥要去做什麼?」
藍世仙說:「我去找一個人。」
葉嬏落寞地看著藍世仙走到門口,忽然見他停住了,說道:「小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葉嬏喜出望外:「小嬏求之不得。」
藍世仙說:「南京波詭雲譎,殺機重重,你若跟我,須事事小心,聽我的話。」
葉嬏說:「好好,我這輩子都聽無名哥哥的話。」
因自小在南京長大,藍世仙對南京的形勢極其熟悉,幾乎大街小巷,誰家酒樓興隆,誰家門院清淨,他也大致知道。
他這幾日穿街過巷,遍訪茶樓,最後來的一處是百悅樓,他總是坐在二樓轉角窗戶處靜坐,叫酒家備上簡便菜餚,清酒若干,一坐就是日,葉嬏坐得不耐煩,便問:「無名哥哥,我們不是要找人嗎?」
藍世仙說:「我們不是在找嗎?」
「找?這是找?還是等?」
「等人不就是在找人。」
「那我們又是要等誰?」
藍世仙說:「很快你就知道了。」
葉嬏也知不便再問,只得玩弄杯子,從窗外看樓下過往的車馬人流,忽然她看見一隊錦衣衛從窗下走過,耀武揚威,很快就進了百悅樓,葉嬏忙說:「哎,錦衣衛?」
藍世仙說:「我知道。」
話才說完,樓梯口已傳來招呼聲,凌亂震耳的腳步聲咚咚往樓上杆,等一群錦衣衛全上了樓,為首之人卻凝立在那,他見二樓清淨,卻便有一對不明來歷的人坐在轉角,店老闆忙解釋說:「霍大人,那二位早來了好幾天了,是這裡熟客,我也不好趕他們走。便是其他人,我們都推了去。」
霍大人姓霍名濱,是錦衣衛指揮同知,霍濱並不等他說完,徑直往樓中坐下,口中念道:「還是銀子好使。」店老闆聽得羞愧,又不敢辯駁。七八個錦衣衛坐在中央寬闊之處,立即就有跑堂的奉茶倒水,好酒好肉抬上。
霍濱吃了好酒,仍不時望著藍世仙,見他並不留意自己,只顧飲酒,不一會就醉倒了,趴在桌上,他前面一小廝便拼命搖他,又想揹他,也背不動,他這才放鬆了些警惕。眾錦衣衛划拳猜令,直喝得酩酊大醉,有人趴在桌上說:「霍大哥,你什麼時候能上位?」
霍濱醉氣熏天,苦笑著說:「小心隔牆有耳。」
又有人說些其他話,多是朝廷的瑣事和穢語,又有人說:「那程濟真不知好歹,竟叫皇上削藩,我看他活得不耐煩了。」
「皇上雷霆大怒,沒殺他真是福氣。」
「程濟和方孝孺是一夥的,皇上會殺他嗎?」
「夏大人可不這麼認為,新君甫立,他想立威,程濟是活不成了。」
眾人呱呱噪噪,漸才離去。葉嬏先前搬弄藍世仙未果,只得滿口抱怨在桌上蘸水畫各種藥草,畫了一桌,忽然聽藍世仙說:「小嬏,我們走吧。」
葉嬏嚇了一跳,抬頭見藍世仙神智清醒,一分醉態也沒有,奇怪不已,只得跟著他出去。又在梯口碰見店老闆討賞,只說:「你這酒還不夠烈!」
又幾日葉嬏跟著在南京城裡跑來跑去,腿都斷了,最後在一琴坊待了三日。那日藍世仙在琴房雅座閒彈,葉嬏遠遠就看見方子瑜進來了,只見他似被琴聲陶醉,款款向這邊走來,待走到葉嬏面前才看見嫣然的她,便是半分驚異:「小嬏,你如何在此?」
葉嬏說:「你又為什麼來這裡。」
方子瑜說:「我每月都來這裡,今日進來,聽到我最常彈的《春花雪月》,所以才驚奇呢?」
葉嬏說:「你們真是奇怪。」她手一指,顯然是說,你最喜歡的《春花雪月》,藍世仙正在撫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