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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洛雪坐直了身體,看了看鳴蟬提在手中的淡紅色宮裝華服,還有放在座位上的白色狐裘,輕聲說道:“你出去,我自己換,換完我叫你。”
鳴蟬答應一聲,下了車。燕洛雪伸手解了衣衫,秋日的寒涼入骨,她的手都有些發顫,她告訴自己,穿上了這身衣服,下了車子,站在世人面前,就等於昭告了四國,從此就真正與南鳳國撕破了臉,她的爹孃就再也沒有退路。
“夫人?”鳴蟬等得著急,出聲催促。
燕洛雪命令自己將衣服一件件穿好,既然沒有退路,或者從來就沒有她的活路,那她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
鳴蟬為她精心打扮,甚至還特意為她擦了粉,塗了朱丹。燕洛雪取出了她娘送給她的鳴鳳釵,讓鳴蟬為她插在發邊。這鳴鳳釵今日也要隨著她重見世人。
燕洛雪盛裝出現在秦慕蕭面前,秦慕蕭的目光染上了一絲惱意,他過去,牽她的手,將她拉至胸前,悄聲說道:“你在****我嗎?今天可不是時候。”
燕洛雪縮回手,屈膝一禮,輕柔笑道“我是妖孽,今日要迷得你團團轉,你可不要丟了魂兒,誤了正事。”
調笑間,燕洛雪似換了一個人,臉上陰霾盡去,眼中愁楚近消,秦慕蕭知道,燕洛雪已選擇了勇敢面對。
西秦國在祭神壇西側百丈之遙駐紮,燕洛雪坐在車上,抬頭仰望祭神壇,這祭神壇確實和記憶中的有了些許變化,仍是梯形,仍是四方主神,但這底座的四方壁畫,卻讓她久久移不開目光,這祭神壇底座原本只是山石壘就,並無壁畫的。而且,這壁畫的內容讓她心驚肉跳,那是當年四國會盟時的兇險場面,只不過,畫中人物背後畫了光環,有如上古神仙。四國會盟,史書記載都言語不詳,畫這種畫的究竟會是誰呢?
祭神壇中心放置著一個巨大的青銅鼎,鼎內是祭祀用的羔羊。鼎周圍有四個方几,几上放著雕龍白玉盞,盞內是瓊漿美酒。四國君王將在日出之際,歃血為盟,訂立合約。這一切,都已就緒,就等著太陽潑灑光輝。
吉時已近,四國同時號角齊鳴,似乎用這喧囂呼喚著天神。燕洛雪緊張得手心出汗,她仰面觀瞧,只瞧見秦慕蕭護著西秦武帝秦柯拾級而上,一步步登上了祭神壇,站在了西側神像之側;而北側站著她爹爹燕重垚和皇祖父燕熙,東側東齊幽王在臨淄王齊雋的陪伴下立於東側,雖相隔很遠,燕洛雪卻像感覺到臨淄王邪魅的目光穿過面具,向她這邊看過來。她偏過頭,卻一眼看見了鳳夜瀾正護著南鳳靈帝登上了祭神壇。
南鳳靈帝會有什麼舉動呢?他該怎麼大開殺戒?
東齊幽王對北燕君王深深一揖,燕熙側身避過,面無表情。燕重垚躬身代父皇還了幽王一禮。燕重垚輕聲說道:“父皇切勿動氣,以免中了他的奸計。”
西秦武帝秦柯目不斜視,目光悠遠,不知在想什麼,身形挺拔,簡直可與身旁神像相媲美。燕重垚深識其心,知道他厭惡自己,對自己視而不見,恨不能自己死在他面前。可看在秦慕蕭的份上,還是不要與他計較,他臉上露出友善笑意,拱手說道:“燕重垚在此謝過西秦國不計前嫌,大力施以援手。”一句話,深表謝意,卻也挑撥了東齊和西秦可能的聯合。
秦柯沒反應,東齊沒反應,南鳳國靈帝鳳飛華卻怒目直視著燕重垚,燕重垚冷淡一笑,鳳飛華看他已如仇人,連那層偽善的面具也摘下來了,他就真如世人傳言他一直嫉妒他這個姐夫?即使是那樣,也不用在這裡讓外人看笑話吧?要知道,他才應該是興師問罪的那個啊?
東方已是殷紅一片,燕洛雪站在車轅上,但還是見不到旭日的出生,只隱隱聽見四國君王的誓詞:天神在上,庇佑蒼生,四國同心,誓結盟約。
“你們在此盟約,可講了誠信!”燕洛雪耳邊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