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第1/2 頁)
「叫什麼叫,好好的花被你糟蹋的不成樣子。一把年紀了, 連個孫媳婦兒都找不到!」
「……」
周元初目光落在菱花格窗上,他風華正茂,哪兒來的「一把年紀」。
爺爺身體變好後,脾氣跟年輕時越來越像, 不用點就能炸。
自家爺爺還能怎麼著,順著唄,周元初換了株花:「您老別急,改天我去算一卦,興許月老把我忘記了。」
提到算卦,周元初不由自主的想到蘇晚晴,忍不住繼續朝別墅看。
孫子的一舉一動,落到周明莘眼裡,讓他想拿起敲核桃的錘子,把他砸開竅。
他一個老頭子都能看出來,孫子對蘇大師有點意思,偏偏他自己跟愣頭青一樣。
周明莘有心提醒,但他每次安排相親,都會引起周元初劇烈反彈。
他怕弄巧成拙,反而讓愣小子刻意遠離蘇晚晴。
不僅兒女是前生的債,連孫子都難讓人安閒,周明莘如是感慨。
明媚的陽光,穿過菱花窗,投射在暗紅色實木地板上。
宋鴻揚端正的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輕薄暖和的羊絨薄毯。
他的腿已經多年沒知覺,蓋毯子只是一種習慣,彷彿只要看不到,畸形的雙腿就不存在一樣。
「蘇大師好。」
上次在轎車中,宋鴻揚已經見過蘇晚晴一面。
她容貌艷麗,眼尾上挑,卻有一雙沉靜的眼眸,和令人安心的氣質。
兩種迥異的特質,在蘇晚晴身上很好的糅合到一起。
明明是兵荒馬亂的情形,她身在其中,又彷彿遠隔天涯。
宋鴻揚瞭解過她的經歷,正因為瞭解,才更覺得難能可貴。換一個人,經歷那麼多困苦和磨難,就算走出來,也難繼續保持良善之心。
「你好。」
宋鴻揚的精神狀態,比蘇晚晴想像中要好,他的身體狀態,糟糕的令人心驚。
殘疾人面臨許多常人難以想像的不便和折磨,正常人變成殘疾後的心理落差,同樣是一個嚴峻挑戰。
很多人變成殘疾後,會經歷性情大變、歇斯底里、意志消沉等過程,宋鴻揚身上既看不到陰鬱,也沒有憤世嫉俗的尖刻。
他擁有一張神武有力的面孔,橫過半張臉的刀疤,讓他多了幾分刀口舔血的硬漢氣質。
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淡金色的功德金光,從另一個角度昭示著他多年軍旅生涯,掙下的榮光。
宋鴻揚不囉嗦,開門見山道:「蘇大師,我的腿已經完全廢掉了,身體也到了強弩之末。這次來海市求醫,只是慰藉家人。您不必為難,給我開一些療養的方子就好。」
他的話,讓蘇晚晴有些意外。
很少有人能在面對生死時如此坦然,連古代許多年輕時英明傑出的帝王。在面對死亡陰影時,都會勞民傷財,走上尋仙問道的荒唐路。
宋家門庭顯赫,宋鴻揚在面對一線希望時,能保持理智,不以權壓人以利相誘實屬難得。
「宋先生為國家出生入死,福澤深厚,談生論死過於喪氣。」
蘇晚晴走到輪椅旁,微微彎下腰:「我能掀開羊絨毯嗎?」
不用掀開毯子,她也能用神識察看宋鴻揚身體狀況,但這樣顯得太過玄學。
宋鴻揚點頭:「可以,有勞蘇大師。」
他濃眉如劍,神情深沉果決,掀開羊絨毯,露出畸形扭曲的雙腿,也沒露出自卑自憐之意。
因為長期血脈不通缺乏鍛鍊,兩條腿細的像麻桿,左腿缺了一截骨頭,兩條腿要是拉直,能差近十公分。
蘇晚晴微微皺眉,他的傷是不是車禍,不是炸傷,明顯是有人用鈍兵器,一點點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