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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作舟又端著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望向方伊池的眼裡蕩漾起溫和的笑意,給了他十足的面子:「我太太前幾日傷風,病得有些糊塗,所以行為舉止怪了些,您多擔待。」
六爺的一聲「擔待」阿清可承受不起,他擺著手從方伊池面前搶了一把果乾,笑著轉移話題:「那你現在身體還好嗎?」
「全好了。」方伊池生怕話題再轉回去,連忙點頭,「現在就我們三人在這兒,阿清,你把你聽到的事情再跟六爺說說吧。」
阿清略一思索,又把事情重複了一遍。
賀作舟全程站在亭子邊,用戴著黑手套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海東青的羽毛,手腕露出來一截,被暖陽晃出一圈冷白的光。
這鳥兒野性未褪,有的熬呢。
再聽一遍,方伊池平靜不少,他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線索,而漏掉的,恰恰就是賀作舟應該解釋的。
於是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賀六爺身上。
賀作舟張了張嘴,像是有話要說。
就差那麼一句解釋,萬祿就跑了過來,急得滿頭大汗,說前院有人找六爺。
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婚前的事兒太多了,方伊池沒把先生強留下來,反而在阿清詫異的注視下安安穩穩地坐在亭下喝茶。
「我這個外人都瞧出來了,你家六爺怕是瞞著點事兒,你就不問問?」
方伊池歪著腦袋笑:「問什麼?」
他擺脫了白喉的陰影,心性成熟不少:「先生既然答應告訴我,那總會說的。」
「小爺!」萬福的吆喝突然又從牆後冒出來,「您在呢?這兒有份禮單,您瞅一眼,成的話我就直接按照禮單上的內容準備了。」
阿清聽得直搖頭:「嗐,我來得不湊巧,您忙!」
「就這兩天事多。」方伊池走過去,接下萬福遞來的禮單掃了幾眼,覺得自個兒也拿不準主意,便告別了阿清,往前院走,想找賀作舟商量商量。
好巧不巧,正讓他瞧見王浮生走進前堂的背影。
這時候,王浮生怎麼會來賀宅?
方伊池腳步微頓,臨時改道,跑到旁邊的耳房,踮起腳尖,把耳朵貼在糊了窗戶紙的玻璃上偷聽。
前堂裡,賀作舟坐在首位,逗著臂彎上焦躁不安的海東青,並沒有去看走進來的王浮生。
有些時日沒見,王浮生消瘦不少,眼神倒是比以前狠厲:「六爺,我是來跟您道喜的。」
「免了。」賀作舟繼續逗著海東青,頭也不抬地冷笑,「不差你這一句。」
「希望您過兩天也能說得這麼輕鬆。」
「怎麼著?」賀作舟揚起手臂,海東青呼啦啦地扇著翅膀飛走了,「你還想來討杯喜酒不成?」
飛出前堂的海東青並沒有離開,而是繞著院子飛了兩圈,落在屋簷上,歪著腦袋打量躲在耳房裡的方伊池。
他緊張地把手指豎在唇前「噓」了一聲,也不管海東青懂沒懂,繼續趴在玻璃上拼命地聽。
只聞那王浮生大聲質問:「您敢不敢直接告訴他,我們這三個人,是您安排的?」
六爺沒搭話。
「您不敢!」王浮生狠拍著桌子,「換了旁的時候,您敢,可如今距離婚期只有兩天了,您怕方伊池不結這個婚!」
「有意思啊,堂堂賀六爺竟然害怕自個兒的太太跑了!」
方伊池還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就被王浮生的笑聲氣得火冒三丈。他知道賀作舟隱瞞了點事情,卻並不認為自己知道真相以後會悔婚。
然而那頭賀作舟不知方伊池所想,看似淡然,實際上交叉在身前的手指止不住地收緊。
王浮生沒看出端倪,也沒有收斂的意思:「您能堵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