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第1/5 頁)
永不入揚州。
是多大的恨, 多大的怨,多大的悔意,才能對揚州這個出生地, 發出如此毒誓。
柳玉茹和顧九思靜靜聽著, 心裡都充滿了疑惑,而洛子商聽著這一切,他喝了一口酒, 慢慢道:“為什麼不入揚州?”
“有她太愛的人, 也有她太恨的人, 太愛或者太恨, 都足以讓一個人離開。”
洛子商沒說話, 他捏著酒杯,好久後, 又慢慢放開。他轉過頭去,看著洛依水的墳墓, 低聲道:“罷了,都過去了。過去了的事兒沒意義,姑父, ”他轉頭,朝秦楠艱難笑笑,“你我都該向前開。”
“我不能向前看。”
秦楠搖搖頭,他站起身來,走到洛依水墳墓面前, 聲音平和:“我會永遠記得她的好。子商, 我同你說這些, 也是希望你不要忘記。”
“你不知道你的母親為你付出了多少。”他用手指拂過洛依水的名字, 聲音帶了幾分遺憾, “她是真的很愛你。”
“我不信。”
洛子商冷聲開口,秦楠頓住動作,洛子商慢慢站起來,他捏緊了拳頭,聲音裡淬著冷:“如果她真的愛我,”他盯著墓碑,“就不該把我帶來這個世間又不聞不問!不該為了一己之私生下我,又仿若我不存在。”
秦楠背對著他,他張了口:“子……”
“秦大人,”洛子商打斷他,“你叫我來的來意,我明白了。你要同我說的道理,我也知曉了。可我也得告訴秦大人。”
洛子商說得認認真真:“前二十年不曾來,如今便無需告訴我其他。我活得很好。”
“我洛子商,”洛子商捏緊了手中摺扇,盯著墓碑上的字,一字一句從唇齒之間出聲來,“一個人,也活得很好。”
秦楠沒有說話,在言語之事上,他雖為刺史,卻呈現出了一種異樣的笨拙。洛子商恢復了冷靜,他恭敬行禮,而後告辭離開。
秦楠一個人站在墓碑前,他站了好久,嘆了口氣,慢慢道:“我說服不了他,也不願多說。”
“依水,”他低笑,“我終究還是有私心。又想著他認了你,你會高興。可我終究希望,他或者那個人,永遠不要再出現了。”
“我們在滎陽活得很好。”秦楠坐在地上,輕輕靠著墓碑,溫和道,“往事不可追,過去了,你也別惦念了,好不好?”
“你看這個孩子,他活得比我想象好太多了。他不願意,也就別羈絆了。”
秦楠說著,就靠在墓碑上,沒再動了。
他似乎是睡過去了,柳玉茹和顧九思一起趴在地上,柳玉茹舉著小樹苗,小聲道:“他是不是睡過去了?”
顧九思想了想,從旁邊砸了個小石頭過去。
秦楠沒有理會,顧九思給柳玉茹使了個眼色,兩人趴著退到遠處,這才跳起來拉著趕緊跑開。
兩個人跑遠了,互相給對方撣著身上的泥土和樹葉子。
等撣完了,柳玉茹一面給顧九思撣身上的土,一面低聲道:“你說今天這秦楠說話奇奇怪怪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很明顯。”顧九思抬手用袖子擦著柳玉茹的臉,柳玉茹趕忙道,“輕點。”
顧九思放輕了動作,接著道:“秦楠看出這洛子商是假的了。”
“現在就看出來了?”柳玉茹愣了愣,“那他不問問?”
“他不僅看出洛子商不是真的洛子商,還知道洛子商是洛依水生的,以他對洛依水的情誼,又怎麼會對洛子商做什麼?”
這麼一說,柳玉茹就明白了,她皺了皺眉頭:“秦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活久了的老妖精,總有咱們不知道的法寶。”
顧九思拍完了身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