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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著小澤放在雞蛋餅旁邊的燻肉，說：&ldo;我以為你會從壽司臺上拿食物。&rdo;

她小口小口地吃著早餐，那白瓷般的臉頰不停地鼓動著。

&ldo;我們小澤家族已經在德克薩斯住了四代了。對我們來說，生魚只是用來做釣餌的。&rdo;

煎蛋臺在隊伍的末端，離我們坐的地方有十英尺遠。布倫比繞過隊伍，走到煎蛋的臺子前。在他後面，排著三個水兵。其中一個瘦骨嶙峋、長著老鼠鼻子的傢伙看起來很眼熟，我指著他問道：&ldo;那小個子是誰?&rdo;

咪咪一邊把嘴裡的燻肉吞下去，一邊回頭看了一下，然後從鼻子裡哼出一聲：&ldo;那是佈雷斯的勤務兵。&rdo;

咪咪和佈雷斯一起在國家航空航天局當過太空人。他們的共同點是，兩個人都事業有成，而且兩個人看我的態度都像是素食主義者看到小牛排一樣。

我不屑地&ldo;哧&rdo;了一聲。勤務兵?我總是不理解，為什麼太空部隊認為一個軍官的級別越高，他自己動手收拾制服和擦亮鞋子的能力就越差。

布倫比把盤子遞出去，盤子在他手中輕輕顫動著。&ldo;女士，請多來點燻肉。&rdo;燻肉屬於&ldo;物以稀為貴&rdo;的那類食品。布倫比和那名餐廳服務員都是現役軍人，用&ldo;女士&rdo;這個稱呼有點不倫不類。不過，步兵的第二大拿手好戲就是恭維廚子，何況布倫比長滿雀斑的臉上總是笑眯眯的，很討人喜歡。

服務員回了布倫比一個微笑，把剩下的燻肉全倒在給布倫比煎的雞蛋上。這就意味著，隊伍後面的其他人只能將就吃點再生香腸或是用豆類制的素香腸了。

佈雷斯那位長著&ldo;老鼠鼻&rdo;的勤務兵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故意大聲地嘀咕道：&ldo;你連死人的那份也吃了吧，小子?&rdo;

布倫比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起來，眼睛眨得很快。此時，服務員正把煎好的蛋裝進他的盤子裡。

在木衛三戰役中，布倫比下士帶領的小分隊在第一次大規模地面攻擊時被蟲子打散了。他在戰鬥中的英勇表現和領導才能為他贏得了&ldo;傑出貢獻&rdo;十字勳章。但是，他的鋪友卻被蟲子打掉了頭。在第一次地面攻擊被打退後的短暫停火時間裡，布倫比顯得有點不對勁。他緩緩地走向一個救護站，兩眼呆滯，肩上扛著他的鋪友，屍體的頭裝在一個彈藥袋裡，他要求醫護人員把他朋友的頭縫合起來。從那以後，他就患上了抽搐的毛病。

&ldo;老鼠鼻&rdo;的譏諷在任何一個木衛三遠徵軍的倖存者聽來，不過是覺得厭惡而已;但是，在布倫比面前說這樣的話，等於拉響了一個手榴彈。

&ldo;老鼠鼻&rdo;莽撞地用一根指頭推了一下布倫比的盤子。澆過黃油的雞蛋一下子潑在他的制服上。布倫比的左眼皮劇烈地顫抖著，他揚起了拳頭。

我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撲向他的手肘，卻一把抓了個空。

布倫比一拳把&ldo;老鼠鼻&rdo;打得向後飛過整個軍官餐廳，他的頭被打歪了。在06個標準重力下，一記右直拳可以把人打出去的距離簡直遠得令人目瞪口呆。在&ldo;老鼠鼻&rdo;背向後弓著被打出去的同時，幾個小小的白色物體也沿著同樣的弧線飛了出去‐‐那是他的牙齒。

&ldo;老鼠鼻&rdo;本來至少會飛出去二十英尺，不過在十五英尺的地方，他和他的門牙被船長的餐桌截住了。

多嘴的小勤務兵重重地栽在白色亞麻桌布上，背向下滑過桌面。軍官們四散躲避。可惜太晚了。裝在高腳銀壺裡的楓糖漿濺得到處都是;盤子裡的草莓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