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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發現,它們並沒有在我身後追來,而且也不再突然出現在我的前方。
我在一個管道交會處停下,把蟲蟲抖落到地面上,坐下來喘一口氣。我背靠再管壁上,從現在的位置可以同時看到各個方向。
那些蟲子到哪兒去了?我剛才肯定看到了四十條,大概殺掉了十條。燈光還在頻頻明滅閃爍,而那種警報聲仍舊在一高一低地悲鳴。
警報。我猛地恍然大悟,這些聲音和燈光就是在發出警報。它的意思是:&ldo;快逃!&rdo;&ldo;棄船!&rdo;
這種解釋合乎情理。蟲蟲為了避免被俘才自己一命嗚呼,它的同伴也肯定已經做好準備,要炸掉這枚飛彈,把它們自己,還有我,炸成蕪菁大小的碎塊,這樣才能防止被俘,所以它們才停止了追擊。
我還有多長時間?
我順著與現在這個通道相關的那條比較狹窄的管子看去,發現裡面的地面上躺著一個白色的長方形物體。我爬到那東西旁邊一看,是一本書,上面寫著《太平洋逃生手冊》。
我轉了一個大圈子,現在又回到了當初爬進百老匯大街的交叉點上,前面就是那條通向外艙口的管道。當時我正從大腿口袋利向外掏訊號槍,這本小冊子便從未扣緊的口袋裡掉了出來。
嗚嗚的警報聲高了八度,高低變化的頻率更快了些,燈光也是如此。
飛彈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死期將近。
我向狹窄的管道前方看去,一百英尺之外應當就是那道把我囚禁在這裡的艙門。如果它能在緊急情況下讓外面的修理工蟲子進來,目前在飛彈即將自毀的時候它也應該能夠從裡面被開啟。還有一種可能,或許它能感應到一條蟲子的存在,當蟲蟲靠近它的時候自動開啟。只是大概有這種可能,不過,我現在已沒有選擇。我推著蟲蟲爬進這條管子,它在我身前,就像一隻洗衣袋。
當初從這條管子爬進來時,它已經顯得很長,我的速度也很慢,現在,它簡直好像沒有盡頭。同時,閃燈和警報聲的脈動頻率更加緊密,讓我感到燈光幾乎不再閃爍,而警報聲簡直連成了一片。
最後,我終於看到了管子的盡頭,那扇門仍然緊閉著。我的心一沉,但還是把蟲蟲朝前推去。
我把它推到距離艙門十英尺之內的地方,沒有反應。我把它像大號木偶似的搖擺晃動,還是沒有反應。
在這個大傢伙爆炸之前還有多長時間?幾分鐘?幾秒種?
如果我當著亞倫&iddot;格羅德的面接受了那份好萊塢顧問的工作,他大概可以不讓憲兵把我帶走,那麼我現在可能躺在游泳池邊沐浴著人造陽光,正在對克蕾茜身上的比基尼打主意,不會感到任何痛苦。
當這玩意兒爆炸時,我會有什麼感覺嗎?或者,在我的神經沒來得及把疼痛傳到大腦的時候,我已經變成碎片了?
我把蟲蟲的頭端頂在艙門上來回擦動,沒有反應。
在亞倫&iddot;格羅德拍的電影裡,一位身陷絕境的英雄會把門射穿,然後成功脫險。
那把訊號槍仍舊塞在我大腿處的口袋裡。我把它抽出來,後退十英尺。我把蟲蟲擋在身前,用訊號槍瞄準艙門,隨後閉上眼睛扣動了扳機,沒有反應。我再次用力扣動扳機,勁頭之大讓自己的手都顫抖起來,但還是沒有反應‐‐我最後的希望全都毀在一顆七十高齡的啞彈上了。我能感到自己緊閉的雙眼中有什麼東西在湧動,那是眼淚。我會無端地死在這裡。
我睜開雙眼。在紫色的燈光中,我看到了自己自己緊握槍柄的手,還有拇指上方沒有扳起的槍機。
我用顫抖的大拇指把槍機向後扳開。
這顆七十歲的訊號彈射出去以後,會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