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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如此,當我和沃爾特並排走在一起時,不公平的感覺還是讓我緊抓步槍肩帶的手不住地顫抖。
那傢伙還在絮絮叨叨:&ldo;唉,詹森。如果早點吱聲,我肯定會幫你練習射擊的。我敢打賭,你一定能練得和我一樣好。&rdo;
我搞不清楚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或許是由於匹茲堡的慘禍,或許是由於奧德和這個遲鈍而又愚蠢的軍隊,他們讓我在目睹成千上萬的人類遭到殺害後還去搞什麼射擊訓練。反正我一把揪住沃爾特該死的細脖子,向他一拳打去。他的頭盔飛起來老高,掉在地上亂滾。
&ldo;你這個無知的四眼癩蛤蟆!放明白點吧!&rdo;我倆都摔倒在地,在路上翻滾著。隊伍的後半段停了下來。
&ldo;住手!&rdo;
隨著奧德一聲大喝,我揮出的拳頭凝固在沃爾特鼻子的前面‐‐士官長這聲怒吼可以讓三十層樓上落下來的鋼琴停在半空。他揪著我們野戰夾克的衣領讓我們站起身來。
沃爾特左邊的鼻孔裡流出一道血痕。他從帶著裂紋的眼鏡片後面死盯著沃,那眼神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狗。
奧德向我皺起眉頭,&ldo;萬德,只有團結才能取得勝利,孤家寡人什麼時候都要失敗。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一點?&rdo;
我?在這裡只有我才是團隊精神的維護者。是其他那些該死的傢伙有問題。
奧德讓大家繼續前進。行進中,他走在我身邊,說道:&ldo;萬德,你回去後向我報到。但在這之前,你要把槍擦乾淨,交還軍械管理員,準備好明天的軍服,而且還要完成你的執勤任務。&rdo;
&ldo;遵命,訓導士官長。&rdo;我的心猛地沉下去。不過,至少全排沒有因為我剛闖的禍受到牽連。
&ldo;好吧,就這樣。萬德,我想你應該儘快趕回去,好把所有這些事情都做完。&rdo;
四十九雙靴子踏在賓夕法尼亞冰凍的土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六英里的長途跋涉,還是全副武裝。還有什麼能比現在更糟?
&ldo;全排!持槍!&rdo;
我的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當你背著步槍行軍時,你是把它背在肩上,可&ldo;持槍&rdo;表示你必須保持雙手斜持步槍的姿勢,讓槍筒向上,將槍身斜持在自左肩至右胯的位置,這要費雙倍的力氣。
奧德是要我們在回去的六英里路上一直保持這種姿勢,這算是對我的特別優待。
我不應該自詡為團隊精神的維護者了,我該叫眾矢之的才對。大家精疲力盡,沒有一個人能緩上一口氣罵我,所以六英里的回程非常平靜。
第九章
燈光透過奧德辦公室半開的門照在地上,投射出一個楔形光影。當我踏進這片光影時,已經是熄燈之後了。他坐在一張灰色的金屬書桌後面,帽子放在手邊。即使現在是晚上十點,他的軍服也像早晨剛從衣架上拿下來時一樣筆挺‐‐我真猜不透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敲了敲門框。
他沒有抬頭,&ldo;進來!關上門。&rdo;
遵命。我走到桌前,保持立正的站姿一動不動,&ldo;訓導士官長,新兵萬德向您報到。&rdo;
他剛才正在看一張紙制的舊賀卡。在我站在原地咽口水、眨眼睛、幹喘氣的時候,他將賀卡和信封塞到帽簷下面。
有一種猜字遊戲,別人把信紙倒過來讓你辨認上面的字跡,我贏過很多次,算是箇中高手。
奧德的賀卡上寫著:&ldo;我的兒子,祝你生日快樂。&rdo;
信封上的寄信人地址是匹茲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