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2 頁)
我們在隊伍的屁股後面,跺著腳取暖。洛倫岑小聲說:&ldo;詹森,對不起。&rdo;
&ldo;沒什麼大不了的。&rdo;我把雙手湊到嘴邊吹著氣答道。
幸虧我們排在隊尾,才能在這個得天獨厚的位置上看到,不知是哪個白痴在房子後面種了一顆六英尺高的小樹苗,四周還用石塊壘了一個方形樹池,讓它變成了一件蹩腳的庭院裝飾品,正等待著春天的到來。
應該有人提醒一下這些大兵,只要空中還不停地下著灰塵雨,就不會在有春天。
在經過三次努力三次墜地後,我們倆成為走進食堂的最後一對‐‐洛倫岑在橫梯上向前挪動的距離從來沒有超過兩格。他揉著磨出水泡的手掌,幾個坐著的傢伙抬眼看了看我們,發出陣陣竊笑。我們擠在一起,像兩個受盡歧視的麻風病人。
我一面等著四肢恢復血液迴圈,一面向桌子對面望去。薄餅、煎蛋和燻肉在塑膠盤上高高堆起,還冒著一縷縷熱氣。燻肉的香味勾引得我口水橫流。
洛倫岑說:&ldo;還好。沒讓我們吃那玩意兒。&rdo;
&ldo;什麼?&rdo;
&ldo;塗油烤牛肉。把牛肉切成片塗上奶油燒烤。那玩意兒肯定糟透了。我爺爺當過兵,他總是抱怨塗油烤牛肉的味道。他得了一枚榮譽勳章。&rdo;
&ldo;他立了什麼功?因為吃得下烤牛肉嗎?&rdo;
洛倫岑咧開嘴笑起來,&ldo;詹森,你的笑話真妙。&rdo;
是的,沒錯。我沖他笑笑,感覺好多了。
接下來幾天的訓練讓我暈頭轉向,寒冷、汗水和筋疲力盡攪作一團。
教官傳授的知識儘是些諸如軍容禮儀之類的垃圾,甚至都教你把水煮開以防生病。唯一讓人勉強覺得有趣的事是示範塑性炸藥,不過那差點讓我嚇破了膽。我自打十歲起就對爆炸充滿恐懼,那次,一隻七月四日國慶節的櫻桃爆竹炸飛了阿諾德&iddot;路德維茨的手指甲。別人說我們新兵訓練班畢業之前要進行一次手榴彈實彈投擲。等到那一天我非生病不可。
第七章
但我喜歡步槍。沒過兩周我們就領到了-16步槍,它雖然過時了,但仍是一件致命武器。
在教學室,一支支步槍擺在桌上,每張桌子的檯布上都印著步槍各個零件的輪廓。首先,軍隊要教會你如何將武器大卸八塊然後再組裝起來,並且要把它擦得乾乾淨淨,對它呵護備至,就像對待自己養的小狗一樣。然後,他們再教你如何用它來殺人。
全連四個排集中在這裡,我們立正站好,每個人面前都擺著自己的椅子和武器。
大家的興奮溢於言表。這倒不是因為所有男人都想用槍殺死活物,而是因為,當你手持-16,用全自己凍連發將靶子撂倒,那種感覺,嘿,絕對是把撒尿時在雪地上澆出自己名字的豪情快意發揮到極致。
雅克維茨上尉是我們的連長,此時,他剛剛登上教室那一英尺高的講臺。照例,在上課之前總要有那麼一段俗套,每個排得念誦一些拙劣滑稽的打油詩,稱頌自己比全軍其他各排都要出色許多,以此來顯示軍人那種嗜血的團隊精神。
三排咆哮地喊道:&ldo;來吧!來吧!&rdo;這句話說全了就是:&ldo;讓所有的臭屎都來吧,我們挺得住!&rdo;
隨後,大家安靜下來。
&ldo;坐下!&rdo;
我們坐下時,金屬椅子腿刮擦著地板,奏出一陣短短的交響樂,隨後是更長時間的靜默。大家雙手交叉向上仰望,不少人伸出手指輕輕撫弄面前的步槍。
&ldo;諸位,&rdo;雅克維茨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