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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道這份上,蒼碧如何也推辭不掉,只能將美酒飲下。
青殷樓的酒調和著花果香,甘醇而又迷醉,入口並不怎麼濃烈,回味一番後,酒勁卻是不弱,蒼碧也果真不是酒場好手,只這一杯,眯了半晌朦朧的美眸,終是緩緩垂了下去,往塌上一倒。
剛染過血的紅潤嘴唇透出燒起來一般的燦然,原本蒼白的臉上染上坨紅,眼睫微扇,朱唇輕啟,吐出溫熱的氣息,不整的衣衫沿著優美的鎖骨滑下,平坦無暇的胸膛若隱若現。蒼碧全然不知,方才還拼死抵抗的自己,現下儼然是一副等著請人拆吃入腹的誘人模樣。
路珏平呼吸都滯住了,喉結上下滾了數次,終是按耐不住般起了身,一步一頓地停在床前。
眼睛被一雙無形的勾子帶著,從美人如瀑的髮絲遊移而上,到那光潔的額頭,線條流暢的脖頸,微微起伏的胸腹,露出了一半的長腿,再到如玉的腳指上,幾番遊移。
他坐在床畔,抬起手,也不知想觸碰哪裡,手伸在半空停了許久,衣襟褶皺小腹下的部分微微鼓起,吐息越來越灼熱,慾望呼之欲出,沖向四肢百骸。
&ldo;蒼碧。&rdo;然而他只是以口型做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知曉的名諱,把手放在蒼碧手肘上殘留的淤青上,輕巧地揉了起來。
酒是個好東西,什麼煩憂惶恐全能壓下去,可也是壞東西,一覺醒來,不省人事之後的所有事物一概不知。
翌日清早,蒼碧睜開眼,腦海里像被什麼剜空了般,只見路珏平坐在床榻邊,靠著床背,手還停在自己大腿上,立時蜷縮起身子,拉著喜被躲到床角:&ldo;你、你對我做了什麼?&rdo;
路珏平狀似不經意地移開手:&ldo;你自己的身子,有沒有被人動過還不清楚?我看起來,像是言而無信的小人?&rdo;
像。蒼碧幾乎脫口而出,動了動身子,幸而的確沒有異樣。
路珏平不以為意,整整衣衫,拿了桌上的扇子,瀟灑一盞:&ldo;娘子,那我先回去了。今晚,等我。&rdo;
門扉吱呀一聲關上,微風掃起掛在兩側的紅絲絛,房裡終於只剩下蒼碧一人,他的心卻再次被提了起來,只因外面路珏平對長工囑咐:&ldo;看好如雲,別讓他亂跑,要是有個閃失,以我路家的財力,整整你們青殷樓還是夠的。&rdo;
這與前幾日有何區別,昨夜巧舌如簧,果然沒有一句真話,今夜等待他的,也許就該是路珏平猙獰猥瑣的真面目。
蒼碧茶不思飯不香,對著一桌只動了一口的午膳,等到日暮西山,等來敞開的大門,心裡那根本就繃著的弦,拉得更緊。
餘暉撒進屋中,映照門外瀟灑挺拔的身影,路珏平翩然而立,彷彿乘著溫暖的春日而來,合上的扇子在手中敲了兩下,見蒼碧沒動靜,滿臉孺子不可教也地一笑,伸出一手:&ldo;還不出來?&rdo;
許是那一笑宛如春風般和煦,又或許是那語調中笑意溫柔地像一根撫平一切傷痛的羽毛,蒼碧的心再那一瞬間,居然定了:&ldo;去哪裡?&rdo;
&ldo;回家。&rdo;
第58章 紈絝公子與絕色小倌 十
那雙養尊處優的少爺手,骨節分明,勻稱有力,替猶怔愣的他理好衣衫,穿上昨夜被掙掉的喜鞋,牽著他走出曾經破不開的門檻,沿著初開席的宴廳,一步步穿行在不斷起鬨的賓客中,一切喧囂退潮,只有那令人期許的青殷樓大門。
終於,蒼碧跨過了困了這具身子將近十年的牢門。
這一刻,他幾乎要以為那雙手引領他回的家,是心心念唸的逍遙界,連雲閣。
天邊最後一抹絳紫暖光隱沒,春風道上,華燈初上,人頭攢動,花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