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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程嗣怎麼不知道這小妮子心事，只當沒見著，起身向走入水榭的皇帝行了一禮：&ldo;皇兄。&rdo;

&ldo;免禮。&rdo;趙程胤揮退太監宮女，一眾人退到水榭外。

水榭中只剩下兄弟兩人，趙程胤放下九五之尊的架子，拉著趙程嗣坐回長椅上：&ldo;怎麼，難得的好春光，眹看你怎麼不甚歡喜。&rdo;

&ldo;春光是好，只是少了幾分味道。&rdo;趙程嗣隨手捻過一朵探到跟前的絳桃，轉了幾圈，撇撇嘴，一鬆手，嬌艷的花兒便無聲地落在了水面上，盪開一層層漣漪。

&ldo;少了什麼味道?&rdo;趙程胤也摘了一朵花，往弟弟發間一比，被趙程嗣頗為嫌棄地偏腦袋避開。

&ldo;一整片紅黃藍紫，把眼都閃花了，少了些白。&rdo;宮中花草雖多，但都是些濃艷的色彩，蓮池裡倒是有白蓮，只是季候未到，趙程嗣指了指原處茶花下一叢不起眼的蒼翠綠草，想到幾百里外建有王室秘莊的山林間，春日裡的花海彷彿被雪，&ldo;皇兄，我想看玉簾花，漫山遍野的玉簾花。&rdo;

&ldo;是有好些年沒去秘莊了。&rdo;趙程胤淺笑，臉上滿是寵溺地溫柔。

趙程嗣期盼地問：&ldo;今年去嗎?&rdo;

&ldo;你若想去，那定是要去的。&rdo;

&ldo;秘莊究竟在哪?&rdo;

溫煦的春風陡然被一道銳利的鞭風代替，狠戾的質問沖入腦海，蒼碧彷彿又經歷了一遍鞭打之刑，驚恐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波瀾不興的平定黑眸。

無名正往蒼碧額頭上抹著傷藥，對上墨翠般的眼，手頭一頓，把藥收進懷裡，不聲不響地背過身去。

蒼碧看了眼外頭的天色，還是暗的，周圍也沒有騷動，這一暈，應該沒有過多久，小心翼翼問：&ldo;師父，你沒去?&rdo;

&ldo;沒去，守後窗的侍衛回來了，你壞了我的大好機會。&rdo;無名咬牙切齒，剛才那副冷淡的樣子散了乾淨。

蒼碧鬆了口氣，窺看無名剛毅的側臉，許久後，用自語般的聲調說道：&ldo;我都想起來了。&rdo;

屋子裡靜得落針可聞，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砸破沉靜。

&ldo;我不是什麼死士，就是王爺趙程嗣，對不對?&rdo;屬於這具身體的記憶一時間湧上腦中，令蒼碧有些不適，他揉了揉額心，下床繞到無名身前，&ldo;你收我為徒，刻意讓我聽見京兆尹的所作所為，看見百姓們的疾苦，就是為了讓我對朝廷、對皇兄滿心憤懣，再藉由我的身份，混入宮中，好伺機殺了皇兄，對不對?&rdo;

他不明白，無名雖然時常擺出狠戾的一面，但終歸對自己並沒有過實質上的傷害，那些鞭打……只存在於這具身體的記憶中，不屬於蒼碧，他所見的，只是替自己上藥療傷，安排膳食，從來只有狠話，未行狠事的無名。

難道這一番，都是虛情假意，只為了行好他這一步棋子。

&ldo;對。&rdo;

無名垂眸，只回了一個字，這個字卻重如千斤，砸進蒼碧心裡。

蒼碧恍然間似乎不認識這個人了，仔細盯著那張因為憤怒而顯得糾結的臉，在其中如願以償地讀出幾分猶豫，試探道：&ldo;皇兄並不是不問黑白的昏君，你信我。&rdo;

&ldo;我信你?&rdo;無名抬起頭，探手扣住蒼碧脖頸，把人推得一路往後，直按在窗扇上，&ldo;你是他親弟，當朝的王爺，其中有幾分偏袒，你自己清楚!&rdo;

頸項上並沒有傳來蒼碧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