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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珠鏈的聲音還在身後琳琅作響,她就已經到了丁姀面前:“小姐……”
丁姀側轉臉:“母親走了?”
夏枝點頭:“走了,幸而沒撞見奴婢同冬雪說話,可嚇死奴婢了。”
丁姀就笑道:“怕什麼?你們姐妹間說幾句體己話,母親還把你們拆了不成?”
夏枝面有遲疑,猶豫了一下才說:“小姐,三太太是不大喜歡您太過與姨太太那處走得近的,何況現在天晚了,更逗留不得。還有方才冬雪見奴婢過去,可著實吃了一驚,還讓奴婢問小姐的好。”又從袖囊裡把帶過去的那塊銀子拿出來,略帶赧色,“這些錢,她說什麼也不肯收。”
丁姀沒預想到冬雪會是這反應:“那話呢?你可問了沒?”
夏枝咬住唇,搖頭:“小姐,奴婢問了,冬雪卻是問東答西的,說九小姐確實去找過十一爺,但就坐了坐,不等喝上茶就走了。奴婢問是往八小姐這處來的嗎,她也說沒瞧見。奴婢就說,十一爺傷了,不知道其他小姐爺的會不會派人來瞧,冬雪就不高興了,說十一爺是什麼身份,哪敢指望這些。奴婢怕問多了問急了,反使她覺得怪異,去同姨太太說去,奴婢就沒敢再往下問。”
丁姀沉思起來,冬雪的反應卻讓她更覺得蹊蹺。要說實在的,她讓夏枝問的這些也無非是家常事,冬雪為何不正兒八經地回答呢?她知道夏枝一月的月錢不過一兩,冬雪似乎也該是一兩才對,那麼一兩銀子對冬雪來說也算是個不小的****了吧?難道她還真看不上?
她伸手捏住那一兩銀子,冰冷的觸感一下子刺進指尖的面板,她豁然醒悟:說幾句就能拿銀子,說什麼不是說,拿了銀子才是真材實料的。可冬雪話照管說,銀子卻不收。這隻能說明要麼她是知道什麼怕惹禍上身,要麼是已經有人給了多出幾倍的銀子收買了她。
但無論哪一種,都已經證實了她心裡的猜測。
“夏枝!”她忽而明朗起來,把那一兩銀子塞回到夏枝的掌心,“這一兩你還是拿去。不是要教美玉巧玉識字讀書嗎?少不了筆墨紙硯文房四寶的。若是問二伯母開庫去拿,省不得問東問西,咱們也不好回答,倒是自己去買了來的省事。”
夏枝一激動,握住銀子:“奴婢先代她們兩姐妹謝謝小姐,小姐對咱們總如此慷慨。”
丁姀含笑:“都是一屋子的人,我死了,可不還得惦記著你們呢?只是你們以後別怕我了才是。”
夏枝又啐聲:“呸呸呸……小姐你又說胡話了。”
丁姀掩起嘴笑出了聲,最喜歡看夏枝這模樣:“行了,你就當我說的胡話吧!晚了,你也過去休息著,明天一早,你就帶些東西,去看看九妹。”
“九小姐?”夏枝詫異。
丁姀眨了眨眼睛:“你就去告訴她,謝謝她把琉璃珠拿給我,省了你們的事。”
夏枝更加不解:“小姐,這也是該奴婢去謝才是了,是九小姐幫著奴婢跑腿的呀!”
丁姀推她:“哎呀,你去睡吧,明天你只照我說了做,你就知道了。”
夏枝拗不過,只得滿臉狐惑地離開起臥室,又再檢查了一遍門窗,方才安心回到西廂處。
桌上浮起蠟淚一圈,燭心半多被蠟花給捂住了,所以屋子顯得較為昏暗。夏枝見幾個人都不在桌邊,就往床頭看去,一窩子黑叢叢的影子,也看不出誰是誰,睡著了沒。她就把那一兩銀子放到袖囊裡,拿起剪子剪蠟花。
“哎喲……夏枝姐,你可回來了。”巧玉忽然喊起來,頭顱鑽出被窩,笑嘻嘻看著夏枝。
夏枝側目,笑道:“還沒睡呢?”
巧玉託著腮幫:“夏枝姐,怎麼又在小姐那兒說悄悄話呢?要我說,小姐就是偏心眼,留誰不是留,也不見留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