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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這兩年來,她和他相處時,能從他眼底看到很多種情愫,但瞧得最多的,是他的柔情脈脈,而絕非是眼下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是什麼?
似乎是——
只這一念起,她僅是覺到不祥,在西陡夙的手朝她遞來,伸手執起她的時,她能覺到的,是他掌心冰冷。
這份冰冷,哪怕那一日,在雪地中偶遇他,都是不曾有過的。
為什麼,會這麼冷?
而她,從來不認為,自己能把這份冰冷捂熱。
此刻,她唯有任這雙冰冷的手牽著,端坐在一龍一鳳兩張金椅上,接受臺下諸人的祝福。
可,方由司禮太監,按照單子念出別國使節的名字,使節一一上前獻上賀禮時,陡然,一道極為耀目的閃電劃過,眾人的耳邊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
竟是朝華殿的一角被閃電劈中。
突如其來的意外,只將膽小的嚇得不由驚喚起來,膽再大的,譬如武將,都臉色發白。
汝嫣若是害怕的,她下意識地想避到西陵夙的懷裡,只這一避,卻是瞧到西陵夙明顯沒有顧及到她。
離得那麼近,她能清楚地瞧到西陵夙眼底,確實有著憂慮,可這層憂慮,顯然不是因為她。
而她,哪怕再怎樣害怕閃雷,此刻也只有維繫素來優雅的舉止,哪怕,心裡害怕到無以復加。
殿宇的一角被適才的雷擊落得,瓦礫紛紛墜下,那破損的地方,能讓眾人看到,聽到外面漆黑一片的蒼穹中,閃電、驚雷仍在肆虐著。
在大婚的今日,這樣的徵兆無疑只代表了不祥,也讓整座朝華殿頓時人心惶惶。
果然,欽天監立刻站了出來,稟道:
“啟稟皇上,今晚天相有變,還請皇上移駕祖宗庇佑之殿元輝殿再行宴飲。”
未待西陵夙應答,忽然隔著屏風,只傳來一孤冷的聲音:
“上蒼慍怒,奸佞當道,再避,都是避不過的。”
這聲音是誰,對西陵夙來說,不會陌生,對在座的諸人來說,同樣不會陌生。
一是,從來淡泊如他,竟會說出這樣帶著明顯鋒芒的話語。
他,自然是西陵楓。
“閒散候,何出此言?”寶王在一旁,甕聲甕氣地率先開口。
一襲青色的袍衫,徐徐站起,徑直走到外殿的中央,縱然,他的容色仍是水般淡然,可,接下去說出的話,卻與淡然,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如今手握神器的皇上,應該明白孤這句話的意思,當然,孤也願意將這句話的意思解釋給在座諸位重臣,乃至他國使節來聽。”
西陵夙鬆開攙著皇后的手,薄唇含笑,慫然不驚地依舊端坐在龍椅上,隔著屏風,他僅能辨到西陵楓的身影,那抹身影,從站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帶著決絕,一如,西陵楓說出的這句話。
這一切,雖在眾人意料之外,卻亦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終將因今晚的變數,一切,再不似往日,他想的那般罷了。
“倘閒散侯願意一一解釋,朕也願聞其詳。”
縱然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以退為進,又何嘗不可呢。
“好,皇上既然讓孤解釋,那孤懇請皇上先將玉璽請出。”
“玉璽?不知閒散侯緣何對這玉璽甚感興趣?”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彼此早已心知肚明。
今晚,籍著那天雷示警,無疑更是一道契機。
並且,在前朝重臣,尤其是他國使節跟前,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西陵夙無法避之不談的。
“因為,如今皇上所用的玉璽,根本就是假的,那所謂的遺詔,不過是奸佞之為!”西陵楓言辭轉厲,只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