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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我?可我都已經忘記原本的我,是個什麼樣子了。你從前同我說這話的時候,我還不肯信——這條路委實太長也太暗了些,走著走著,就忘了來路。再回頭去找,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
沈辭拉過她的手來,輕輕一吻,「你不必去找。你是什麼樣的,就是什麼樣的,你只管遵從心意去做就好了,餘下的諸事有我。」
「可這樣的謝杳,真的還是,你歡喜的那個麼?」
沈辭挑眉看她,「你以為我歡喜的是你從前那副樣子不成?我歡喜的是你,你是什麼樣子,我就歡喜什麼樣子。那些你想記得又記不得的,我會替你記著。」
謝杳低下頭,像是尋思了一會兒,沈辭就靜靜等她自個兒想明白,抬手將她又滑落下來的一縷發別回去。
他的手還未來得及收回去,她便忽然抬頭,跪坐起身,攀住他的脖頸,吻了上去。
沈辭愣了愣,下意識地扣住她腰身。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進來,謝杳不知何時便被他輕輕放倒在榻上,床幔散落,紅燭微弱昏黃的光便只零星地滲進來,模糊地勾勒出一個剪影。
他的呼吸落在她鬢邊,而後逐漸向下,細細碎碎的吻也跟著落下去。
暮夏的夜裡有些不易察覺的冷,與他身上炙熱的溫度形成鮮明對比。謝杳一時連外頭隱約的蟲鳴都聽不真切,好像一切都離她遙遠得很,唯有眼前這人是真切的,是不必伸手也能抓住的。
謝杳的手在床榻上胡亂抓了一把,被沈辭的手俘獲,十指緊緊交扣,壓到了她頸側。
沈辭沙啞開口,喚了她一聲,低頭吻去她眼角將落未落的淚滴。
她迷濛睜開眼,略微上挑的眼尾尤泛著紅,眸中滿滿當當全是一個他。
紅燭搖曳,兩人的影子也跟著明滅。
三三兩兩自盛夏留下的蟬在枝頭嘶鳴,外頭似乎有風聲。
謝杳的手驟然抓緊,迷迷糊糊喚了一聲「阿辭」。
遲舟在外頭候了不知有多久,久到連從房裡出來的雁歸都抱著劍靠在樹下閉眼小憩了起來——新婚夜裡,府上進進出出這般多的人,還是警惕些親守著得好。
遲舟打了個呵欠,正預備著也找個地兒窩一窩,卻聽見裡頭他家世子沉著聲叫了水,登時便一僵。特別是今夜守在外頭等著伺候的人將水送進去時,往他這兒看了一眼,他便只覺臉上火辣辣得疼。
本來依著他對他家世子的瞭解,今夜十有□□世子是得去睡書房的,是以他方才看著那些人來來回回地備著熱水,十分體貼地叫他們不必備著了——他們自然是沒聽,這可是新婚夜裡,世子殿下怎麼會不叫水。
遲舟默默往後退了幾步,練武的人耳力比常人好一些,依稀聽得有人交頭接耳地壓著聲兒道:「果真是沒成親的人。」
前前後後的話被腳步聲掩了去,只聽了這小半句,他便狠狠被嗆了一口,咳了好久,一邊兒靠著樹睡著又被吵醒的雁歸皺著眉白了他一眼,又接著閉上眼。
天將將亮起來,沈辭向來醒得早一些,早年在軍營隨父天不亮就起來練劍習慣了,回京許多年也還留著這個習慣。
一旁的小姑娘倒睡得正熟,一隻胳膊和一條腿都壓在他身上,下巴靠在他肩上,顯然對這個姿勢無比嫻熟。
沈辭無聲地笑了笑,先前聽她說起前世最後那幾年,說得苦大仇深,彷彿一對仇人似的——要是當年他對她當真只餘情仇,哪兒還能日日叫她這麼壓在身上。
他輕輕將她翻過身去平躺下,起身下榻,從昨兒夜裡扔了一地的衣裳裡邁過去,取了一隻小木匣來。
匣子裡是那塊玉佩——遲舟當日從松山觀的廢墟里揀出來的那塊玉佩。這些日子他找了手藝最好的工匠,重拋了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