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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此番只算是得了個小懲大誡,被皇上在朝堂上痛斥了一頓,而後禁足王府三個月。不過太子借題發揮,本著落水狗能打則打的原則,聯絡大臣,參寧王的摺子一沓一沓地飛上大殿,惹得龍顏大怒頒旨去查。最終殃及戶部,生生裁了寧王戶部的人,換上太子的人,又多多少少廢了寧王各處的不少黨羽——這一來也算成果頗豐。
謝杳本以為太子是有要事相商,當即便往東宮趕,誰成想他只說了這幾日的動向,便拉著她在東宮裡四處閒逛——倒是再未往湖那兒去。
這幾日太子連著找了她兩三回,要麼是閒話,要麼是聽聽曲喝喝茶,鋪墊得過長,謝杳覺出不對勁來,這日裡太子又遣人將她接進東宮,她人剛到,見過禮便開門見山問道:「殿下究竟所為何事?」
太子正畫著什麼,落了一筆,方淡淡道:「沒什麼事兒,孤便請不得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就算始終沒有姓名也擋不住我想給自己加戲的心。
謝杳:我覺著,沒什麼用。
太子:我不要你覺著,我是太子,我要我覺著。
第46章 紅豆
謝杳嘴上說著「不敢」, 心裡卻道黃鼠狼給雞拜年, 哪來的好心。
太子停筆,將筆擱在筆架上,筆尖上染得是朱紅的墨,「謝尚書加封太子少傅的旨意, 過兩日便會送到尚書府上。」
「太子少傅?」謝杳一愣,她父親這回治理蝗災才剛剛有些起色, 不該是論功行賞的時候。
「這賞賜是孤求的。寧王一事上你功不可沒,可你前不久剛剛升過官職, 不宜太過招搖。」
謝杳抿了抿嘴, 並未作聲。寧王這事兒上太子不會顯露痕跡,更遑論把她這麼明晃晃地推出去——太子存的, 絕不是單純為她請賞的心思。
太子將畫好的那幅畫拿起來, 展給謝杳看, 隨口問道:「你看孤這畫,畫得如何?」
宣紙上未乾的墨痕粼粼, 他畫工意外得尚可, 幾顆紅豆栩栩如生, 像是一時興起,零零散散拋了一把紅豆於紙面。
謝杳只看了一眼, 心裡便咯噔一下,藏在袖中的手默默握緊,面上卻不顯,搖搖頭道:「不好。」
「怎麼個不好法兒?」
謝杳抬眼看他, 一字一句道:「畫上合該是窺得見作畫人三分襟懷抱負的。殿下貴為太子,一國儲君,畫畫江山便是極好,若是把心思用在畫紅豆上,怕是會因小失大。」
「江山悅目,紅豆悅心,各有千秋卻並不相悖,何來因小失大之說?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紅豆生在王土之上,孤若是要採擷,還有什麼攔得住?」
「殿下身居高位,不必臣女多言,也明白高位之上,最怕的不過一個貪字。再者,入畫如攝魂,須得畫中之物的魂在,方得神韻。倘若不得其魂,畫得再美,也不過是一團墨罷了。這畫確是不好,同殿下搭不到一起,殿下改日得空,重作一幅便是。」
兩人打著啞謎一般,你來我往幾句話間便互相交了個底。可惜這底並非人所願,貿然說出口,即便是繞了幾道彎兒,只要對方聽懂了,也仍是難堪。
太子輕笑了一聲,「在你心裡,不好的不是這幅畫,而是作畫之人。」
謝杳默不作聲跪下,行了大禮,平靜道:「請殿下降罪。」
情愛之事,本就講究的是一個你情我願,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袒露心意於她。畢竟動心的人是他自個兒,只消求得一道聖旨,哪兒還有她蹦躂的餘地?
他肯問她,便是沒打算強行把她留在身邊。可她如今請這罪,這般跪在他面前,倒顯得他那所剩無幾的一點真心也裹挾著層層算計,可笑又可悲。
也是,太子看著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