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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裕衣挑了挑眉,「我平日不好說話嗎?」
左雲裳糾結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她斟酌著說道:「倒也不是不好說話,只是沒有今日這麼好說話。太子今日是怎麼了?」
葉裕衣眼底帶了笑,向她招了招手,她乖順的附耳貼了過來,青絲自肩頭滑落,有幾縷掃過了他的手腕,堆疊在他的衣袍上。
髮絲微涼,輕軟如絲緞,發間香氣馥郁。
他忍不住抬手撫了撫她的長髮,垂頭輕笑了一聲,「被你這樣看著,我總是很難拒絕。」
少年一貫冷漠的聲音染上了淡淡的笑意,顯得格外溫柔,溫柔得不像是太子。
氣息吹進耳朵裡,左雲裳從頭頂開始發懵,渾身僵硬,連舌頭都好似麻了。
她忽地站起身,急急的退開幾步,像只躥開的兔子。
葉裕衣耳後微紅,他咳嗽了一聲,蹩腳的轉開話題,「所以現在可以給我看看你手中到底藏著什麼寶貝讓你捨不得丟嗎?」
她將緊握的手伸到他面前攤開,露出掌心中藏著的玉墜。
並不是什麼絕世珍品,但看起來極為眼熟。
葉裕衣神色一怔,垂眸望著她手中那枚墜子片刻,伸手要去拿。
她趕忙合了手心,一把攥住玉墜將手藏在了身後,不滿的看著他,「怎麼還有送人東西還往回拿的道理。殿下未免太小氣了些。」
「這是我當初親手雕出送給你的那枚。」他的目光從墜子上移開,抬起眼看向她,語聲漸輕,「我以為你早丟了,最多也就是鎖在箱子的角落裡。」
左氏在熙州也算有頭有臉的家族,左氏嬌養的大小姐身邊向來不缺金銀玉器。
他寄居在左家時身無長物與窮小子沒什麼分別,這枚墜子便也跟當時的他一般,放在左小姐的妝匣飾物都寒酸。
那時他沒什麼可給她的,待將她騙入東宮,便想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
他以為那些珍貴的金銀玉器可以打動她,她會喜歡。
他的人生蒼白無趣,驟然遇見一抹亮色便拼了命的想抓住,將那隻無拘無束的小鳳凰拖入他的世界不願放手。
可他從沒想過,她扔掉所有飾物,最後唯一留下不捨丟棄的居然是這枚寒酸的墜子。
就像是他沒有想過他用盡手段,給出無邊富貴,人人俯首的許諾,自以為搭出了純金的鳳凰巢,引來的只是鳥兒傷心的悲鳴掙扎。
親口聽到她願意留下已經是從意料過的大喜,恍如乾涸的山谷下了一場大雨,令他如在夢中,難以置信。
此時見著她貼身帶著的那枚玉墜,便如那濕潤的土地中破土生出了一顆嫩芽,他方才有了幾分實感,唇邊笑容弧度越來越大,「原來你一直將它戴在身邊,扔了所有的飾物,卻沒有扔掉它。雲娘,你是不是……」
左雲裳讓他看得心頭一跳,面上有些燙,她急急忙忙打斷他的話,「不是,不是才不是。我渾身上下的首飾都挺值錢的,只有這個扔了也沒人要,所以沒有扔。你不要想太多。「
她加重語氣,試圖說服他,但故意加重的語氣與急促的語聲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葉裕衣被她打斷話頭也不惱,仍笑著看她,倒是把她看得惱了。
她不再看他,背過身在桌邊坐下吃飯,「你不要再看我了。黃黃,你今天話好多。」
說是一回事,那邊坐著的人聽不聽又是另一回事了。
背後的目光仍如峰芒在背,搞得左雲裳吃飯都沒什麼滋味,她草草扒了幾口飯,心說這人今天怎麼這麼奇怪,未免也太讓人煩躁了。
上一世太子殿下什麼時候對她有過好臉,她那時背後總偷偷罵他,恨他給自己擺臉色。
此時卻有些懷念起那個冷漠寡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