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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表哥,你雖然總兇我,但我知道你,幫我揍跑過,很多欺負我的人。對不起,我怕爸生氣,以前不敢接近你,跟你說聲謝謝」
「毅然,你撐住!楚毅然——」趙銘澤顫抖著,語氣終於軟了下去,看著少年開始有些空洞的眼,濕紅了眼睛。
楚毅然渾身抽搐著,盡全力抓住了他的手,「我,我肯定要死了。如果你們能出去,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少年細弱的手垂了下去。觸目驚心的鮮血從他胸口溢位把他純白的校服襯衫染得通紅,掛滿淚的臉上還帶著恐懼。不敢想那麼溫良膽小的一個人是在怎樣的心情下才能撿起地上的匕首沖了上來。
「然然!孩子!讓媽跟你一起走吧!」楚夫人悽厲的哭了起來。
「毅然!」楚志清大聲吼了句,一貫嚴肅古板的男人終於也崩潰的不成樣子,掙紮起來,淚流滿面。「我跟你們拼了!」
趙銘澤濕紅著眼,挪回視線,看著張風全。「你說過,會放了他!」
「他想殺我。」
「誰他媽不想殺你?」趙銘澤憤恨嘶吼,掙動著,要撲向他和他同歸於盡。
又一槍開了出去。
趙銘澤的動作頓住了,怔怔的看著腹部中槍顫抖著倒下去的楚志清。
「志清!志清!啊——」楚夫人衝過去抱著楚志清大喊了一聲,終於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張風全輕輕一腳就把脫力的趙銘澤踹了回去。「還剩你舅媽了。她已經哭暈過去了,呵呵,真可憐,我看送去和家人團圓也不錯。你覺得呢?」
身後的那兩人立即大力再次摁住趙銘澤,趙銘澤卻只是一動也不動,側目看向一邊的暈倒在兩人身旁的楚夫人。
是他錯了。
他曾以為他麻痺自己就不會有知覺,他以為他不怕死不怕痛就可以什麼都不怕,就可以再怎麼被虐待哪怕被折辱到死都能瀟灑恣肆冷眼看著一切。
可他一個人太久了,早就忘記了,他在這個世界上仍有牽絆,仍有責任,仍有那麼多需要去做的事。
是他!一次次選擇了墮落!頹敗!逃避一切!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行了,不用摁著,這小子耍不了狠了。」張風全看著躺在地上雙目死寂的趙銘澤,笑了起來,眼神陰冷:「呵呵,好這口的,也甭再憋著了,直接一起來玩。」
趙銘澤感覺到密密匝匝的黑影圍了上來,爭先恐後的向他探出貪婪的手。
他像是一隻被困在地獄的烈火中燃燒著的飛蛾,終於意識到自己曾經固執的可笑,可已經沒有飛出去的可能。他沒有再掙扎反抗,甚至沒有任何一個排斥或者迴避的動作表情。
趙銘澤不知道張風全會不會真的把楚夫人放了,但他其實連賭的資本都沒有。因為,身處低位,註定只能被肆意踐踏。
他閉上眼。腦海中,卻不知為什麼會突然又浮現出那個曾衝進人群為他撐傘的高大身影。
這一次,那個人,不會再出現了吧。
又一聲槍響傳來,趙銘澤猛然瞠目,看向一旁的楚夫人,卻沒有看到新的槍傷,只是有血肉渣子崩落在他的臉上。
趙銘澤回過神,看到那隻快要探到他身上的手被子彈打穿,血肉飛濺到他的臉上,身上。
「啊——」壓到他身上的人撕心裂肺的慘叫了聲,滾到了一邊,圍住他的其他幾人都驚惶散開了,向門口看去。
趙銘澤頂著滿臉的血渣,看著走進來的人,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屋中帶槍的幾個人幾乎同時舉槍指向門口。
站在門口的男人身材高大,西裝外面隨意套了件風衣外套,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讓他看起來很有種溫潤的氣質,只是手中的槍口和他有些反光的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