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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燈,喻斂聽著耳邊的窸窣聲,他身體僵硬猶如木柱,筆直的躺著,晏紹不經意碰到他的手臂,只是一瞬,卻觸感強烈。
喻斂閉了閉眼,想起了曾經忽略的細節。
上次晏紹也是說再買一張床,想和他分床睡,可是那次他因為自己的異常,從而忽略了晏紹,事後兩人沒再提床的事,他也未曾仔細回想。
——
週六。
晏紹去外兼職工作,喻斂沒有出門。
中午時分,喻斂拿著晏紹昨晚放在牆角的籃球,他拿在手中顛了顛。
有點眼熟。
喻斂直接給池軍發了訊息過去。
喻斂:【圖片】
喻斂:這是不是你的?
池軍過了十多分鐘才回訊息。
池軍:?
池軍:我操,怎麼在你那?
喻斂:哦,晏紹和我住一塊,看到了這球,感覺像你的,就問問你。
池軍:???
池軍:你倆住一塊?
週六待在家的池軍躺在沙發上,拿著牙籤吃著切好的冰鎮西瓜,電視播放著一則狗血都市劇,他拿著手機,一副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他手指打字飛快:他家不是在那邊嗎?怎麼他還跑你那去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新訊息冒出來。
喻斂:我樂意。
喻斂:你的球怎麼在他這?
池軍報復性的回答:我樂意。
喻斂:……
池軍樂的拿牙籤又插了塊西瓜放嘴裡。
這天聊不下去了,再聊火就要燒起來了。
晏紹說要買床,動作很快,他在週六下午就解決了這事,下班後晏紹特意叫了車,把床送到了租房門口,他還買了些被褥,夏天都是薄的,花費雖不大,但讓本就貧窮的他,雪上加霜。
不過在他眼裡,這是必需品,晏紹倒不是很心疼,他暫時手裡的錢夠支撐起他的生活。
單人床不重,是可摺疊的,晏紹把床橫向放在了房內喻斂那張床的床尾,喻斂幫著他把東西拿進門,看著他忙前忙後,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喉嚨裡就像堵著個棉花似的不痛快。
和他分床睡,晏紹看著一點也沒有失落不開心,反而高興得很,喻斂甚至都感覺晏紹有些迫不及待的急切。
要不是被套之類的東西需要洗,他相信晏紹今晚可能就睡過去了。
喻斂氣的頭暈腦花,耳朵嗡嗡響。
喻斂沒骨頭般躺在椅子上,拿著一本書蓋住扭曲的表情。
片刻後,他冷靜下來,又覺自己莫名其妙。
他為什麼生氣?
自從他發覺自己的心思後,每次心情波動和晏紹有關,就變得草木皆兵,總愛往細了想,曾經這種事他是懶得想的,可現在完全控制不住。
他氣晏紹分床睡開心,因為他——不想和晏紹分床睡。
可……這是很正常的事,在他那晚和晏紹一起去吃火鍋就應該預料到了,晏紹喜歡他的話,知道他有喜歡的人,怎麼可能還若無其事的和他睡一張床。
但是那晚起了反應的人,是他喻斂。
喻斂心亂如麻,從沒有這麼煩躁過。
他半睜開眼,臉上的書沒有移開,看到的只有一點點光線,耳邊是晏紹收拾東西的聲音。
喻斂拿開蓋在臉上的書,起身把書扔桌上,在他要奪門而出之際,晏紹在他身後問了句「你去哪」,喻斂腳步稍頓。
「理髮。」他扔下這一句話,就出了門。
晏紹看著關上的門,房間頓時又空了下來,只剩他一個人。
晏紹坐在空著的床上,低垂著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