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我晚上會去解剖。”路迦看了看她放在座位旁邊的披風,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是目前僅有的線索,應該能從裡面得到一些情報。”
大陸上的確有人懂得如何解剖,但法師一般不在此列。無論信奉哪個女神,褻瀆屍體都是大罪之一。塞拉菲娜沒想到他竟不怕神罰,怔然一瞬才想得起自己原本想說的話,“……嗯,其實我過來,是想要談一談。現在你我都已經攤過一次牌了,接下來是時候找到彼此都想要的平衡點。”
他呷了一口酒,平靜地聽她說下去。
“正如我先前所言,若想要對你們動手的話,不會留到這一刻。”她說,“我尊重永晝先生,但我想做什麼,他的確無法阻止……可見我無心傷害任何人,同時也不希望這一年光陰就耗費在提防旅伴身上。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沒必要為多拉蒂賣命至此。”
她轉了一下酒杯,看路迦還在聽,便繼續說下去,“諾堤先生,你是個體面人。我說不出自己敢在危難之中把性命交付給你之類的、漂亮又動人的說話,但目的一致的話,我認為一起行動並無不可。當然,各有所求的時候也能分頭行事,無非是看哪一方實力高些而已。
“若我能活過第三百六十五天的日落,我也可以以塞拉菲娜。多拉蒂之名向你們保證,黃金家族不會突然多出一個神佑者作為助力。”
後面還有半句隱而不宣的“否則”在。
但她把話說到這裡,已是十分示弱。他無需也不會不給一點餘地予對方。
路迦垂眸,“妳怎麼知道我不會在一年之期快滿的時候除掉妳?”
“哦,這個問題嘛。”她滿不在乎地勾起唇,語氣之中五分認真五分玩笑,沒有人分得出裡面有多少真心實意,“一來你們不能,二來……說不定會有誰願意為你們代勞呢?如此一來,諾堤先生就不需要苦心策劃了。”
看他又不說話,塞拉菲娜拍拍手站起身來,“那麼我先出門一趟,晚餐前會回來。如果你們考慮好我的提案,就請儘快通知。”
“請留步。”他說,“還記得我瞄準了雄鹿哪一個位置嗎?”
她點頭。
“妳披風領口上還有一些空位。”
──所以,完好的鹿毛可以作為裝飾。
──所以,正如妳的弓箭沒有刻意瞄準過我,我的槍尖也沒有對準誰。
這是她聽過最婉轉又最直率的答覆。
真是個連“好”字也要說成謎題的傢伙。
金髮的女孩披上披風,笑容之中終於帶上一點真誠。
“是的。”她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第22章 午夜之後
侍應又放下了四杯麥酒。
幾乎在杯底碰上桌面的同時,極夜的指尖便已攀上杯耳。塞拉菲娜單手按著前者的手腕,將五根手指逐一從木弧上剝下來,風行豹的體溫暖和得讓她覺得自己握著了一團小火焰,“第一次喝酒就杯不離手,原形是什麼也不可能受得住。明天宿醉了我可沒藥。”
極夜打了個酒嗝,分明已醉得雙頰發紅,卻仍然不忘自己身負學習新詞彙的任務。“什麼叫宿醉?”
……真的拿她沒轍了。
“妳很快就會知道了。”金髮法師這樣說著,隨即把永晝面前的銀盤拉過來,放到身邊醺醺然的小貓手邊,“來,快吃些什麼墊墊胃,飽了就上去睡覺──還有,快點收起尾巴,妳打到我了。”
被人從嘴邊奪食的少年憤然瞪過去,下意識想要發難,偏偏最後一分理智又在提醒他,為了一盤烤肉對女人發火是何等失態。
在旁邊一直沒作聲的路迦為自己續杯,既不參與於這場單方面的挑釁之中,也不離開離他一臂之遙的暴風圈。
極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