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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把他驅逐出境,免得貽害鄉里。”
地方官得知,連忙上稟,請上臺出奏聖上。帝顯得知,無奈,便把他改竄於福州建寧府。賈似道好不喪氣,重新僕僕道途,又轉到建寧府來。不日到了建寧府,賈似道便住在城南一個開元寺裡,還住不到三日,那建寧府百姓又是議論沸騰,都要逐賈似道出境。地方官又上稟請奏聖上,將他改竄別處。
帝顯不得已,再把他改竄循州,卻下了一道詔榜,說是無論臣民人等,有能監押賈似道到循州,勸得循州百姓不驅逐他,便賞金千兩。詔下幾日,無如人人都曉得賈似道是隨便到那裡都不能容身的,所以沒有一個人肯來應詔。
帝顯正在憂愁之際,那日忽來了一個姓鄭的,名叫鄭虎臣,系現任會稽縣尉,來應了詔。帝顯大喜,便先賞了他百金作為盤費,叫他速速前去。那鄭虎臣領了盤費,便歡歡喜喜地去了。旁人見了,沒一個不替鄭虎臣擔憂,恐他勸循州百姓不住,這也不在話下。
卻說鄭虎臣不日到了建寧府,先到府中見了知府,然後便一直奔到開元寺來。走進寺門,見好一座大寺,工程浩大,殿宇玲瓏,鄭虎臣便一直走上正殿來。那方丈裡和尚見虎臣是個官長模樣,連忙接了出來。鄭虎臣正要開口,忽聽得一陣婦女嘻笑呼拳喝令的聲音吹向耳邊來,虎臣略一凝神,便猜到是賈似道在此胡鬧了,卻故意喝道:“你這和尚,為何不守清規,卻敢偷藏婦女,汙穢佛地,該當何罪?”那和尚連忙陪笑道:“小僧怎敢如此放肆,這是故丞相賈某寄居在此,此刻和姬妾們飲酒,所以呼拳喝令。貴人休要錯怪了。”鄭虎臣便拍案大罵道:“什麼故丞相不故丞相,那奸臣賈似道如今已是刺配的囚徒了,如何還敢這般無禮,汙穢佛界清嚴之地!你快去把他叫出來,等我問他。”那和尚也不知虎臣是何等人物,只嚇得屁滾尿流,連忙跑到那邊房門口,把賈似道叫出來,和他低聲說了一遍。那賈似道和姬妾們正飲得高興,聽了那和尚的話,正不知又是那位魔王到了,沒奈何,忍氣吞聲走出來,見了虎臣,陪著笑臉,深深一揖道:“貴人息怒,下官因為羈旅無聊,所以此刻和侍妾們小飲幾杯,不知貴人駕到,有失迎迓,萬乞恕罪。”
鄭虎臣破口大罵道:“你這該死東西,犯了彌天大罪,萬歲爺恩深似海,赦你不死,把你竄在遠州,你還敢這般胡為,毫不改惡,如今你的死期可到了。你可認得我鄭某嗎?萬歲爺有詔,命我押你去循州,你不用想再樂了。”賈似道聽了,才曉得他是監押官,只嚇得戰戰兢兢,千不是、萬不是地賠不是。
鄭虎臣卻氣昂昂地坐在上頭,一理也不理。到晚上,賈似道又備了一席極豐滿的酒,請鄭虎臣上坐,自己虛心下氣地下面相陪。鄭虎臣雙眼朝天,冷笑道:“好個勇於改過的!早上飲酒姬妾滿座,此刻就一個也沒有了。”賈似道聽了,又是怕又是恨,沒奈何,便率性叫姬妾們一起都出來陪酒。原來賈似道此時隨身姬妾還有三十餘人,當下都出來陪酒,那綠鬢紅顏,高歌低唱,綠衣勸酒,紅袖擎杯,真是衣香人影,無那魂消。鄭虎臣笑嘻嘻地左顧右盼,好不高興。賈似道看了,又羞又氣,卻實在沒奈何他。到次日,鄭虎臣到府中領了公文,帶了八個解差,毫不留情,押著賈似道就走,那三十餘個姬妾,都送到建寧府官媒裡發賣,一個也不許他帶了走。那賈似道平生是不離過姬妾的,如今忽然只剩得自己一個人,好不零丁孤苦。那一路上受了鄭虎臣百般磨折,還要向他陪笑臉,賈似道到此時是追悔也無及了。
這一日,走到漳州將近龍溪縣境界,看看天色將黑了,卻是一片曠野,絕無人煙。鄭虎臣便叫解差們趕緊上有村落的地方去投宿,哪裡曉得越走天越黑了,那路卻越走越荒野了。大家正在發慌時,忽見前面有一座破廟,鄭虎臣便道:“天色已黑,不能走了,我們且到那破廟裡暫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