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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金,發什麼愣?”
程含玉不斷替她挾菜,卻發現她吞嚥的速度變慢了,出聲喚她。
程咬金輕震,連忙搖頭,加快速度將鵝腿啃得好乾淨。
含玉沒多探問咬金的片刻神遊,暖聲再道:“瞧,那男人就是這次梅莊廣邀眾人來的主因。”
“噢?”程咬金揚睫,意思意思地將視線掃向含玉努顎所指的方向。
梅莊奴僕勾起的垂幕後走出一名銀白狐裘裹身,黑髮東冠整齊的年輕男人,神色容貌與主桌上的梅舒城有著理所當然的相似俊俏,這似乎是梅家人最顯目的特質。
耳裡聽著梅舒城向在場所有士紳介紹那男人之際,程咬金已經將他從頭到腳打量完畢,“是個俊小子,不過笑容看起來很無辜。”
“你真沒有看人的眼光,我倒覺得那笑容很賊。”沒瞧見那男人已經把奸笑掛唇邊了嗎?
“無商不奸嘛。”她喝了口茶,這在場的哪一個商人笑得不賊?
“如果以後與他在商場上交手,會很麻煩。”
“他不過是個毛小子。”隔壁桌有人聽到了含玉對咬金說的話,語帶挑釁地插了一句。
程含玉挑起眉,他向來最討厭有人打斷他與咬金的獨處,即使是竊竊私語也不行,所以他的口氣轉冷,不若方才與咬金說話時的輕柔。
“你就繼續這麼小看他好了,等嚐到了苦頭再風涼地說他是個毛小子。”這句話的音量很“不小心”地加大,正好讓整個宴席的人都能耳聞。
程含玉一席話,像是突然在席間投下了強力火藥,炸得眾人耳根子轟轟作響,也炸得在場一片鴉雀無聲。明明是咬耳根的底下話,被這麼提到檯面上簡直難堪至極,只見那名暗指梅家小四是毛小子的男人鐵青著一張臉,說什麼也不敢將頭自碗裡抬起,彷彿以為只要沒接收到眾人矚目的眼光,就沒人知道那句泛損的話是出自於他的嘴。
“真像含玉會做的事。”程吞銀笑道。只要讓含玉心裡不快,下場就是這麼慘,含玉才不會替人留什麼面子咧。“那名可憐的男人下場如何?”
“整場酒宴都沒見他再拾起頭來,梅莊裡的人倒是沒做什麼太大的反應,梅舒心更只是揚唇笑了笑,說請大家拭目以待他這個毛小子的表現能否超越他家大哥……大概就這樣吧。”
“不只,那時咬金這個小笨蛋還起立鼓掌,對梅舒心一番自信傲然的話給了最大的讚許。”程含玉走向兩人,將手中那壺熱茶擱在桌上,取過杯子斟滿香茗。
“咬金,你幹下這種事呀?!”好蠢!那豈不是被全場人給看了笑話?
“我才不是,是因為那時剛好有隻……蒼蠅飛過去,我才伸手去拍的!”
“冷到萬物皆眠的日子裡有蒼蠅噢?”含玉和吞銀很有默契地一同提問。
程咬金張開嘴,隨即又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消下來,繼續含她手裡的糖棒。還是別再說什麼,少說少錯……
“說起來,那天出盡風頭的都是咱們程府的人,先是含玉替梅莊出氣的那句話——”
“我沒有替梅莊出氣,是因為那個男人打擾了我和咬金的談情說愛。”
也就是說那個男人開口的時機不對,若是他在程含玉沒與咬金對話時冒出那句貶損,興許會換來程含玉一個甜笑附和,只可惜,天底下就是有人不懂看場合說話的道理。
“好好好,談情說愛就談情說愛。”程吞銀太習慣含玉說話的方式,也不打算和他爭論,“然後咱們咬金又很給面子地為梅舒心的話喝采——”
“是打蒼蠅!”程咬金還是堅持這個說法,只是這回的口氣心虛了些。
真的是姐弟耶,反應還真像。“好好好,打蒼蠅就打蒼蠅,至少看在別人眼中,咱們程府是給足了梅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