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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回，他沒再沉默不語了。

他的聲音裡全是笑意，還不是冷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ldo;你怎麼不去問問白柏，我為什麼想殺他？&rdo;

白莫轉過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柏，後者攤開手，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於是白莫又茫然的把匕首對著穆涼，整個身體都顫抖著。

如果說前一刻，她承認，不管是宮變那日，還是如今，她和白柏一起算計自己的枕邊之人，是她不對。但現在，她拿不準，究竟誰才是被蒙在鼓裡那一個。

&ldo;當初若不是白柏，你早就死了！&rdo;

穆涼仍笑著，喉嚨特別癢，抑制不住的想咳，可他又執意花力氣去笑，於是整個人狼狽又滑稽。

&ldo;你問問他，當初我為何眼盲？&rdo;

&ldo;你再問他，到底在你身邊安插了多少人？&rdo;

白莫手裡的匕首握不住似的跌落在地，腳步也虛軟極了，才後撤一步，就癱軟跌坐。

她突然明白了，祝御醫為什麼會死……

一定是他當初在醫治之時，將白柏導致穆涼眼盲的事，吐露了給了穆涼，卻瞞著白莫。其實本是無心之言，但是一旦穆涼來找白柏復仇，與穆涼接觸過的知情者屈指可數，他更難辭其咎……

而白柏，自始至終都知道，穆涼想來殺他的緣由。

&ldo;可他……到底曾救了你的命……&rdo;白莫咬著牙辯解道。

&ldo;所以原本，我不想親手殺他的。&rdo;穆涼挑眉看向那個始作俑者，絲毫不覺自己言語中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白莫被他這話惹惱，又被白柏那樣重的心機給震懾著，腦子裡的念頭不受控制的胡亂思索，比如，白柏當初為何要害穆涼？事情越想越多，越想越亂，反倒是她最為狼狽了。

&ldo;你有沒有想過，他早就知道先皇后姜氏人在吐蕃？&rdo;

&ldo;你是不是還不知道，那位刑部尚書折磨我的法子，也全是你那位人畜無害的弟弟指使的？&rdo;

白柏一步一步踱過來，臉上笑吟吟的，&ldo;穆將軍可莫要血口噴人呀。&rdo;

&ldo;信不信隨你了。我也只不過是要將那些刑罰在他身上試上一試罷了，他就全盤托出了，當日穆某心慈賞他一死，如今卻死無對證了。&rdo;

第42章 旖旎‐‐

&ldo;那若依著穆將軍這麼說，朕確實該死。&rdo;白柏也不動怒，只是調笑似的，也不急著承認&ldo;罪行&rdo;。

白莫被他們二人繞的眼前發黑，白柏的陰謀像一張巨大的網把她籠得喘不過氣，可若只是要她遠離朝局，怎麼犯得上一遭又一遭的，如此大費周章？

&ldo;白莫，你讓安逸日子養遲鈍了，往後的日子記得要小心些……&rdo;

穆涼起身，拿那隻好不容易擦得不再鮮血淋漓的手伸向白莫，叫她起身借力之用。

但那手上幾乎能看見森森白骨，可怖得很，白莫怎麼敢碰？她撐著地起身，佯做鎮靜的拍了拍衣裙。

穆涼不動聲色的收回手，雖然身上髒汙血跡處處可見，臉上還有紅腫，可他挺直的脊背和不卑不亢的語調，無不向人昭示那副謙謙公子模樣。

&ldo;罪臣穆涼，行刺御上，煩皇上定罪。&rdo;

那可是死罪，白莫幾乎下意識的把穆涼護在身後，與白柏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