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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心頭一震，那人將嫦娥摟緊，側過了臉，沖他詭秘一笑，楊戩如遭電噬，對方劍眉斜挑、星目帶魅，不是自己卻又是誰？

風鈴串陡然相撞，叮的一聲脆響，如水激寒冰，眾人嚇了一跳，霍然明白，這鈴聲昭示著楊戩內心的激盪衝動。沉香咬緊了牙關，他見識過這幻境的神妙之處，境隨心生，思此見此，念彼顧彼，一切私念都無所遁形，舅舅如何能不被所制？

境中果然改易了景象，那個&ldo;楊戩&rdo;驀地裡消失不見，嫦娥恍若未覺，徐徐回身，對他嫣然一笑，縴手輕招，目光似怨如訴。

楊戩垂下的雙拳倏地握緊，深吸一口氣，死死壓抑著心脈波動，邁前一步，又退了回去。

幾番掙扎，深邃如潭的黑瞳終於凝向了那雙清靈如夢的美眸，風鈴顫抖不休，丁冬丁冬好聽之極，眾人聽在耳裡卻如奏哀樂，王母臉色微沉，冷哼一聲，顯然是不滿楊戩見到嫦娥的慌亂之態。

四目相對，卻聽嫦娥幽幽問道：&ldo;楊戩，你喜歡我嗎？&rdo;楊戩略一遲疑，緩緩點了點頭，神色雖然凝重，卻決無反悔。鏡外嫦娥全身劇震，她第一次聽到楊戩親口的當面表白，卻是在這麼個詭異迷離的環境下，一時不覺痴了。

幻境中嫦娥柔聲道：&ldo;只要你放棄正在做的事情，就能得到我。&rdo;

楊戩怔了一怔，道，&ldo;天廷還需要秩序，楊戩作為司法天神，不能看著天廷大亂。維護天廷秩序是我的責任。為了這份責任，我已經付出了太多，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rdo;

嫦娥嗔道：&ldo;天廷、秩序，比我還重要嗎？&rdo;楊戩沉默不答，眾人只聽清脆悅耳的風鈴聲時疾時緩，丁玲、丁玲鈴的盪人心魄，三聖母被鈴聲晃得心煩意亂，伸手向那串風鈴抓去，喝道：&ldo;不要響了！&rdo;自是抓了個空。

半響，楊戩低聲道：&ldo;和仙子比起來，一切都不重要。&rdo;眾人一愕，三聖母心酸地想道：&ldo;在二哥心裡，究竟還是嫦娥姐姐最重。可是，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讓他看重。&rdo;

嫦娥道：&ldo;那好，若讓你在我和你心目中的責任之間選擇其一，你會選擇哪一個？&rdo;楊戩道：&ldo;我‐‐我‐‐&rdo;嫦娥道：&ldo;你猶豫了？&rdo;楊戩急道：&ldo;為了仙子，楊戩可以放棄一切。&rdo;

縮在一邊很久沒動靜的劉彥昌吃吃笑了：&ldo;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他恨我入骨，自己還不是一樣，可笑啊可笑！&rdo;

劉彥昌刺耳的笑聲尚未消失，風鈴亂晃，錚錚聲急，掩蓋住了幻境中的一陣虛無縹緲的笑聲：&ldo;有趣有趣，自我有靈性以來，也看過有人成功離開，但那是真正無欲無求之輩，像你這樣心中藏有無限心事卻能掩住，還能以假亂真，演戲給外人看的角色，我倒真未見過。&rdo;

楊戩心頭一凜，真力震盪，心口痛得幾欲窒息，那聲音嘆道：&ldo;我還奇怪你是怎麼保持心境清明的，現在才發現，你竟是用法力衝擊自己心脈，可是這樣會受傷你難道不知？&rdo;似是知道楊戩不會答他，也不等他說話就自顧自地說：&ldo;我就是虛迷幻境。我們這些上古神明遺留的法寶，時間久了總會通靈，自己也開始修煉。我已有了意識，但還沒修煉出形體‐‐不過你放心，王母聽不到我現在的說話。我乃女媧法器，非是完全為王母所用，何況她也不過是……&rdo;突然似覺失言，不再開口。

楊戩全心神放在和嫦娥的對答間，來不及揣測那幻境通靈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