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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霍崤之實在想像不到，為什麼喬微會怕醫院怕成這樣。

她讓他瞞著所有人，可他以為，私底下，她應該早開始治療的。

畢竟誰會不想活下去？

留觀病房的床位用簾子隔開，床頭的簾子一角，不知什麼時候被個光頭小孩悄悄掀起來，看了半晌，輕輕叫了他一聲。

&ldo;哥哥。&rdo;

霍崤之心煩，不想應。撇過視線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ldo;哥哥……&rdo;小孩以為他沒聽見，又不屈不撓地喚了一聲。

&ldo;什麼？&rdo;

&ldo;這個姐姐真好看。&rdo;

霍崤之回頭看了一眼。

是。

就算是頭髮紛亂，沒有意識躺在病床上，喬微也是好看的，除了臉頰燒起來的紅暈，睫毛，鼻子，嘴巴，哪裡都符合他的審美。

他現在擔心她，可能就是因為她長得好看。

霍崤之完全忘記了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把人家名字忘了這回事。

&ldo;這個姐姐生什麼病了呀？&rdo;孩子的聲音童稚無邪。

他的外套還蓋在喬微的被子上，霍崤之這會兒忽然覺得開始發冷了。

只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一直往下沉。

喬微得的，是也許會死的病。

嘩‐‐

他從來缺乏對孩子的耐性，把簾子拉起來，不想再說一句話。

那邊總算消停，霍崤之卻又聽見床上傳來細微聲響，忙轉身，只看見喬微顫了一下，唇角微動，無意識在低喃什麼。

興奮得他從椅子上跳起來，跑出走廊直喚醫生。

&ldo;她剛剛動了，還說話了，是不是快退燒了，你再幫她測測？&rdo;

小跑著過來的護士看在他一張俊臉的份上，總算沒瞪他，平下一口氣，俯身測溫度。

&ldo;發燒說胡話也是正常的，三十七度一，退了一點點。&rdo;

還是在燒。

霍崤之的眉眼頓時塌下來，強打起精神又問，&ldo;那她怎麼總打顫？醫生不是說癌熱病人會覺得身上很熱嗎？&rdo;

&ldo;這……&rdo;

醫生總算在這時候趕來，聽說燒退下去了一點，俯身又聽了心跳，翻起眼皮查瞳孔，最後嘆了口氣。

這氣嘆得霍崤之想打人。

誰料他又緊接著開口道，&ldo;患者現在應該是睡著了。夢裡顫兩下也是正常的，人的情緒可能直接反應在夢裡，可能她這段時間情緒太緊張了。是不是太累了睡不好？現在才大睡特睡……&rdo;

&ldo;既然溫度也降下來，情況應該沒有想像的那麼嚴重，這兩天下雨，她免疫力又差，應該就是一般病菌感染引起的。&rdo;醫生安撫著，&ldo;不過還是要小心護理，等她睡醒了再叫我。&rdo;

霍崤之唏了一口長氣，疲憊地往椅子上一靠，又奇怪起了自己幹嘛這麼費心，把喬微送來醫院應該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

他親爹去年闌尾炎住院的時候，他也就是到病房轉一圈，嘗了個後娘削好的蘋果，從醫院出來，便玩兒去了。

才想著，喬微又開始說胡話。

這會兒退了一點燒，她的兩頰還剩些紅色微暈，不至於完全蒼白，鴉羽般的睫毛微顫，秋波眉也不安分地皺著，看上去格外可憐。

他把椅子湊近了一點點，俯身，想試著聽清楚她究竟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