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救人(第1/2 頁)
閒話不提,我們順利回到大京,為了照顧體力嚴重不支的孩童,這一路足足走了兩天。
大京城內,上元節的彩燈還掛著,分外美麗,但我卻沒有心思欣賞。
這些孩童暫時被安置在正林堂,大夫們一下子忙碌了起來。阿妙看著渾身傷病的孩童直掉眼淚,擦乾眼淚幫他們醫治,一轉頭忍不住又抹眼淚。好在孩童們的身體都沒有什麼大毛病,待都令府登記釋出後,等著親眷來領就好。
我去正林堂看情況的時候,不出所料遇上了陸休,我向他抱怨都令府辦事太過拖沓,害得這些幼童有家難回,陸休沒有接話,眼睛裡有一絲悲傷,我問他他也不說什麼。
涼世一親自審問了全部抓回來的犯人,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最終,除了那個白臉漢子在押回牢獄的當晚便咬舌自盡,其餘人等紛紛招供。
據犯人們交代,他們做這個行當已經快十年了,從小發展到大,銀子越賺越多,心也越來越黑。問到如何處置幼童時,他們說,嬰兒好出手,可以直接賣了;再大一些的,調教好了賣到大戶人家當奴僕,機靈的男娃淨身後送入宮中,好看的女娃賣去青樓自生自滅,身體不好的折斷手腳當乞丐;年齡再大一些的,若實在尋不到買家,就留在砂石場當童奴。
我聽後氣到說不出話來,到底是多麼邪惡的人才能做出這種事?
帶著一腔怒火,我們所有手頭無案件的特使分頭行動,按照眾犯口供去各地緝拿同夥,解救被殘害的孩童,可惜,能救回的只有很少一部分,絕大多數的孩子,都找不回來了,甚至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人世。
連著跑了一個月,我身心俱疲,因為我發現,很多孩童不願被解救,他們已無處可去,現在這樣的生活,就算再慘,至少也不會餓死。
根據犯人們的口供,大部分孩童都是家人賣掉的,甚至有人專門養著婦人,生一個賣一個,賺來的銀子再養更多的婦人,只有極少數孩童是人牙子出手偷回來的。
我終於明白那天在正林堂,陸休為何眼帶悲傷,是啊,都令府登記釋出有什麼用?願意來領回孩子肯定是少數,家貧賣親原來根本不是聳人聽聞,而是司空見慣。
從砂石場回來的第二日,我便想送紫陽回家,她娘一定急壞了,可紫陽怎麼勸都不聽,非要跟著我去找春竹,然後帶著春竹一起回家,無奈之下,我們各退半步,我先給紫陽娘寫信說明情況,然後去找春竹,而紫陽則留在欽臬司等訊息。
於是,這一個月我始終沒忘記這件事,但一直到最後幾天,才在建名打探到一些訊息。
正是我最害怕的結果——青樓。
老鴇起先不肯說,等我亮明身份一頓詐唬,才乖乖地說了實話,但她的話卻讓我整個人彷彿掉入冰洞。
春竹被賣入青樓後,一直哭鬧絕食不肯配合,還偷偷逃了幾次,可她那麼小,能逃到哪裡去?逃一次就被抓回來一次,抓回來一次就被毒打一次,但毒打之後,她還要繼續逃。
幾次之後,春竹終於發現,憑她根本不可能逃出魔爪,於是,小小年紀卻性子剛烈的她,舉起青樓用來打扮她的釵子,刺向了自己的心窩。
我真恨不得親手殺掉老鴇,讓她替春竹償命,但她是花錢買回的春竹,所以我找不出一條律法允許我這樣做,最終,我只能憋著一肚子火氣與悲哀返回大京。
走了幾天,遠遠望見的城門,正要進城,卻見陸休騎馬迎面而來。
我有些奇怪:“各地不是都梳理得差不多了嗎?你又要出城去哪裡?”
陸休抿了抿嘴:“還有一個,是我在查案途中救下的,當時無暇它顧,便託一位友人照料,如今事情基本已了,我也該去接他了。”
“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