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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名家丁上氣不接下氣地奔進廳堂,在倆人面前跪稟急道:&ldo;驃騎將軍任臻在圍剿拓跋儀的戰中負傷,以至衛王百餘騎突圍向西南而逃!&rdo;
崔浩驟然起身,將手中竹簡猛一擲地,臉色陰沉地可怕。半晌後咬牙道:&ldo;我要進宮面聖,親自陳詞!&rdo;
崔宏忙拉住他:&ldo;伯淵,你忘了皇上當日的聖旨了?你現在是戴罪之身,須閉門思過。皇上最恨陽奉陰違的抗旨之人,只怕你還來不及說話就身首異處了!&rdo;見兒子一臉忿然,他嘆了口氣,知道他到底還是心有不甘的:&ldo;要不,你寫一封密函,為父入宮之際,尋機面呈皇上?&rdo;
崔浩聞言一把跳起,攥住崔宏的雙手急道:&ldo;就這麼做!父親切,事不宜遲!&rdo;
待局勢稍定,聖駕入城已是一日之後了。還留在平城的鮮卑親貴們除了此番立下大功的賀蘭氏以外全都暗自惴惴,聞的拓跋珪回宮,趕忙一撥撥地入宮請安表忠兼一探風聲。
拓跋珪卻乾脆將諸文武大臣全撂在青金殿上乾等,自己則一直待在寢殿內室,虎視眈眈地盯著十餘名會診的御醫。
任臻面色蒼白地倚在榻上,臂上剛纏上的繃帶又沁出幾分血色。他環視左右,皆是戰戰兢兢汗出如漿,便輕輕一拽拓跋珪的袍袖:&ldo;不過是舊傷迸裂,看著駭人其實並不妨事…&rdo;
拓跋珪還是雙眉深鎖,想了想便低聲囑咐宗慶幾句,待他奔去取了一樽小小的鎏金藥瓶過來,才坐回原處,小心翼翼地親自為他重新敷藥‐‐這就是慕容一族的不傳秘藥&l;銀環&r;,止血療傷的聖品,西燕諸將臨陣作戰必攜此藥,自拓跋珪自立門戶重建代國之後便斷了供給,最後一點他也捨不得用了,悉數封存在寢宮裡作為昔日的念想,如今若非任臻箭傷迸裂他也不會讓它重見天日。任臻只掃了這藥粉一眼,便轉開視線,對他道:&ldo;都是我不好,若不是關鍵時刻被一道冷箭所傷,慌忙躲避墮馬,眾將士一擁而上,戰陣便不會大亂,叫拓跋儀找到破綻趁機逃了…&rdo;
拓跋珪著意手頭動作,聞言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也是他先前下的死命令,無論何時何刻都要以保護任臻為第一要務。直到包紮事了,他還左顧右看了好一番,才鬆了口氣道:&ldo;拓跋儀強弩之末又能逃到哪裡去興風作浪?我已經廣派偵騎,沿路搜捕,不懼他逃出這天羅地網。&rdo;
任臻卻欲言又止,拓跋珪與他朝夕相處豈有不知他神色有異的,便一抬手斥退眾人,果見任臻道:&ldo;昨日酣戰中she向我的那枚冷箭是出自我軍戰陣‐‐&rdo;
拓跋珪訝然地一挑眉,任臻又續道:&ldo;而且角度極為刁鑽隱秘,我才會毫無所查而落馬,之後眾將亂成一團,但除了離我最近的親兵搶上來救之外,有不少人是蓄意地自亂陣腳…&rdo;
拓跋珪沉默不語,眼中陰鬱更甚‐‐他怎麼不明白任臻之意?拓跋儀身為親王,官居太尉,又曾是鮮卑八部之首,數年以來勢力盤根錯節,早已滲透軍中朝上。即便是自己的私兵親衛,內裡也未必沒有他的人,所以這次策劃周詳內外夾擊的圍剿計劃在最後關頭才會功虧一簣。
任臻目光閃動,輕聲說出了拓跋珪此時心中所想:&ldo;趁著平亂,將皇城內外、朝廷上下給清洗一番‐‐方才一勞永逸。&rdo;
拓跋珪替他掩上衣襟,低聲道:&ldo;我心裡有數,大哥只管安心服藥養傷。我一得空便來看你。&rdo;
說罷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