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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臻心中一酸:怎麼扯的平?如今細想,他們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這個陰謀,直指後涼御座‐‐苻堅這不得不除的絆腳石,為了他輕易離開姑臧,給了對方千載難逢的良機‐‐卻全是為了他一人!
眾侍衛聽見動靜連忙又圍攏過來,憂心沖沖地看著任臻,任臻強撐起身體,剛抬手對他們擺了擺,剛紮上的繃帶立即又被鮮血染紅。苻堅狠狠皺眉,責難似地瞪了任臻一眼,立即把人給瞪老實了,只能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說道:&ldo;我沒事。你們多少也都受了傷,可都包紮妥了?&rdo;兀烈聞言則望向苻堅:&ldo;這位英雄…似乎也受傷頗巨,可否寬衣讓末將檢視一二?&rdo;此話自是好意,但苻堅安心裝聾作啞,一聲不吭。任臻一頭黑線,知他這是不願了,只得以眼神示意人退下,咬牙切齒地瞪他:&ldo;你還矜貴上了?知道不知道這一身血都快流幹了?&rdo;苻堅自知自己都是皮肉傷,衣袍所沾也多是旁人之血,但也不知今兒怎麼了,竟不肯解釋,反而小聲地脫口而出:&ldo;待你能動了親來為我包紮才可。&rdo;此言一出,二人皆是一愣,頓時氣氛又尷尬起來了‐‐苻堅更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活了近四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他從來說一不二,要就是要,給就是給,便是自己最為孟浪輕狂的年少歲月都不曾說過這種沒皮沒臉的無賴話,明明說了&ldo;寧為知己&rdo;,他倒自己先管不住自己了!
苻堅怕任臻亂動又迸裂傷口,一直是在後擁著他充當肉墊的姿勢,此刻因尷尬一直偏著臉不肯看他,一語不發,唯有胸膛之中的心如擂鼓,一下一鼓=下地震著他。任臻在心裡氣地恨不得能立即跳起來把苻堅揍扁搓圓了‐‐他幾乎能肯定對方對他有情,偏偏在這方面上又是個認死理愛較真的榆木腦袋,難怪楊定這傻大個要奉他為偶像了‐‐本是同根生啊這倆!正當此時,探路的斥候忽然回報‐‐三里開外處發現涼軍行蹤!
眾人心中都是一慌,苻堅也猛地一驚回頭,嘴唇在瞬間擦過任臻的眼角,帶出一星熾熱。任臻還不及說話,苻堅便已微微撇開頭去。
此時餘下諸人盡皆聚攏,雖然並無一人面露慌張急惶,但人人心中皆知,涼軍人數佔優,若是展開地毯似的搜尋,遲早暴露行蹤‐‐那時他們當真是不堪再戰了。
任臻動了動手指,苻堅會意,撐扶著他起身坐好,任臻環顧四周,將士凋零,無不受傷在身,原是因他所累‐‐出長安時百八十騎,到如今屈指十三。他費勁地微微抬手朝為首的兀烈招了招,對方連忙跪在他面前,順勢扶住他的手腕,聽任臻語帶悲涼地道:&ldo;以我如今之傷,動一動身都難,怕是不能再帶著你們了‐‐&rdo;
&ldo;皇上!&rdo;眾人皆是大慟而呼,任臻閉了閉眼,方道:&ldo;不是就次認命認輸,而是我們這點子兵力,若是被發現了就勢必得被連鍋端,一個也走脫不了,所以我們必須化整為零‐‐你們各自散開,都出關去投奔楊定。&rdo;
兀烈大驚失色:&ldo;忠君二字,唯死而已,我們怎能拋下您!&rdo;任臻勉強斥道:&ldo;糊塗!沒聽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有一人安然逃出,便可將此事稟告楊定,命他速速帶兵入山來尋,則還有一線生機!&rdo;還有一事他在腦中轉了一轉卻未出口‐‐若他所料不差,此刻姑臧城怕已風雲變幻,江山易主,只怕連篡位的藉口和詔書都擬好了。苻堅孤身在外,無兵無將無名